“……好的，现在我简单地抽查一下大家的听课状况。”叶歆停下来喝了一口咖啡，目光在教室里逡巡一圈，最后落在了最打眼的韩凯头上，指着ppt道：“这位学员，请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骤然被“女神”点名，韩凯起初还没反应过来，直到旁边的猛哥和顾小跳都在桌子下轻轻用脚踢了他一下，他才如梦初醒：“是我吗？”
“对。”叶歆点点头，她就站在离他不远处的讲台上，韩凯猛地站起身，正好差不多和她平视，脸上刚消下去的红晕又浮现出
来，原本记下来的知识点忽然卡在了喉咙里。
见韩凯一副拘谨的样子，叶歆也没有立即再点别人，而是又鼓励性地再问了一遍：“化学工业危险因素的九大类型分别是什么？”
深呼吸，别紧张，别给人留下不良印象——韩凯在心里对自己说，他飞速整理好心绪，挺直了背脊字正腔圆地开口道：“第一是工厂选址，易遭受地震、洪水、暴风雨等自然灾害；附近水源不充足，缺少公共消防设施支援；有高湿度、高温度变化等显著气候问题；邻近公路、铁路。机场等运输设施；在紧急状态下难以将人和车辆疏散至安全地带。”
“第二是工厂布局，工业设备和贮存设备过于密集，有显著危险性和无危险的工艺装置间的安全距离不够……”韩凯越说越顺，也越来越有底气，连笔记都不用再看就将答案一股脑倒了出来，有条有理，几乎一字不差。
他说完长舒一口气，炯炯有神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叶歆，表情却没有一点狎昵冒犯，纯然像只等待主人夸奖的大型犬类。
不知怎的，叶歆在那样的目光中竟心里微动，但那又仿佛只是一瞬间的错觉。
“非常完美的答案，请坐。”她面色如常，勾唇微笑，冲韩凯颔首。
而后就着他刚才说的那些继续切入讲解，让助教打开案例视频，为大家全方位展示了一系列国内国外曾经发生过的各种不同类型的化学工业品泄露、火灾、爆炸等事故，并总结经验教训及应对方案。
一上午的时间居然就这样转瞬即逝，下课后，韩凯依然意犹未尽，猛哥等人倒是听饿了，拉着他往食堂冲，一边跑还一边挤眉弄眼地调侃：“你小子行啊，为了给叶女神留下好印象，那么长的答案都背得出来！牛
逼！”
顾小跳也冲他竖起大拇指，半开玩笑道：“韩凯，幸好你答出来了，不然女神要是顺手点到我，我可没辙。”
韩凯还在想叶歆对自己笑的那一刹那，眼神虚无，根本没把猛哥和顾小跳的话听进去，一幅神游天外的模样。
“韩凯，韩凯？”
“哟，这是魂儿都丢啦！”
猛哥和顾小跳笑起来，不约而同猛地一拍他的后背，大声喊道：“韩凯！”
“哎，干嘛呢！”猛哥那力气，拍得韩凯一个激灵，终于魂兮归来。
他莫名其妙地看二人一眼，见他们脸上古怪促狭的笑容，推搡着两个同伴挤进人满为患的食堂：“走走走，干饭干饭……”
“韩凯你别转移话题，刚才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入神？”猛哥一脸很懂的表情，顾小跳也笑嘻嘻的：“是啊，叫你你都听不见，是不是又在想叶老师啊？啧啧啧，又是一个春心荡漾的少男，叶老师不愧是化工女神，专门收割你们这些少男心。”
韩凯耳根通红，矢口否认：“我在想叶老师——课上留下的问题，你们再说我就不借你们笔记了啊。”
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韩凯那份最详实的笔记，顾小跳立马屈服改口：“凯哥说得对，我们应该多想一想叶老师……留下的问题，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猛哥也深以为然地附和点头，三人排进打饭的队伍里，缓缓朝窗口移动。
食堂里都是来参加培训的各支队的消防员，韩凯不动声色地扫了四周一圈，没有看见叶歆的身影，略带失望地收回目光。
叶歆刚才一下课就离开了，或许已经吃完饭，又或者她不在食堂吃饭，毕竟这里全是臭烘烘的大老爷们，和她的气质一点也不符合。韩凯忍不住乱七八糟地想，吃饭都吃得有些食不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