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儿子啊，你能不能体谅体谅我，年纪越大你怎么越折磨人呢，能替我想想不？”
“你孙子回不来了，别想了！”
“来，胳膊抬起来。”
“你说你一天天的，以前拉屎拉尿的还叫我一声，现在你是不管不顾啊，我是不管你吗？”
“你跟谁置气呢？”
“大晚上你嚎什么啊，我是缺你吃还是缺你穿了，我打你了吗？”
“又哭又喊又骂街的，左邻右舍，亲戚里道的，你都骂了个遍，谁都对不起你，我一宿都没睡着啊。”
“外人听到了，还以为这么多年在家里，我多虐待你了一样。”
“娘啊，你就让我省点心吧！”
“我给你擦干净，你下次拉的时候你跟我说一下，行不行啊。”
正当徐夏阳听得认真，思考进不进去的时候。
高耀宝已经拿着换下来的脏被单，皱着眉头顶着黑眼圈开门走了出去。
正好迎面撞见。
四面相对的瞬间，徐夏阳从这个小老头脸上看到满是疲惫和窘迫。
没等他说话。
高耀宝率先开口，却是一脸哀求。
“这，我都陪你们给潘子那孩子打电话了。”
“你怎么还找家里来了？”
说着 ，更是委屈的抱着一团脏污的被单，看了一下四下破烂的院子。
“我们家，是真没钱赔了。”
“但凡有办法，我都不能赖账。”
“再说给我们孩子也打得住院了，他这现在什么情况，是不是要坐牢去，我也不清楚，也没人跟我说。”
“你们就别难为我们了呗。”
徐夏阳见到高耀宝一个大老爷们脸上露出那委屈的表情，心里也是有些不得劲儿。
但他今天也不是来做慈善的。
这钱，是收买人心的钱，花就要花对地方。
念及如此，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下意识看了一眼高耀宝后面的房门。
思索片刻才开口。
“不是来让你赔钱的，有别的事情谈。”
“关于你儿子的。”
“你收拾收拾，咱们还是去外面谈吧。”
此言一出，高耀宝脸上也露出一抹焦急的表情，紧张的点点头，手里抱着的床单有些不知道往哪放了。
“好好好，那，那你等我一下。”
说着， 随手将怀里的床单塞到了水池里。
转身进屋似乎收拾了什么，很快就利索的出了门，目光躲闪的跟着的徐夏阳往门外走。
俩人刚到胡同里。
高耀宝的声音就有点颤抖，忍不住开口问。
“那……我儿子他是出啥事儿了吗？”
“是不是……”
徐夏阳听到他那颤抖的声音，心里还略微讶异，随即才明白过来他是想偏了，当即摇了摇头。
“放心吧，人早就脱离危险了，没事了。”
“不过，他的确是短时间内回不了家了。”
“我得到的消息说，他主动跟警察交代了口供，但是却把所有罪名都揽到了自己身上，没有听我们的安排实话实说。”
“也可能是对面什么人威胁他了吧。”
“总之，另外那个主谋没什么事儿了，但你儿子要进去蹲个年才能出来了。”
噗通！
话音刚落，还没等徐夏阳反应过来，高耀宝却是脸色煞白的直接瘫软倒地。
“年？”
“我的儿子啊！”
“凭什么啊！”
大老爷们憋屈的哭声骤然响起。
一副苦难的滋味，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