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憋了一会儿气,最后还是憋不住了。
“对,我不是你爸,你去找你亲爸去,我祝他早就被撞死了,祝他远在天涯海角,和你再也见不到!”
汪晚凝平静地看着他,而汪有为得意洋洋的,专等着看她失控的样子。
最终她微微一笑,退后一步,“我以德报怨。”
她免了造口业,但是黑衣保镖的铁拳可不讲理也不饶人。
杀人般撕心裂肺的尖叫声霎时响起,汪晚凝坐回椅子,悠闲地喝着茶。
等到一杯茶慢慢地品完了,她才悠悠喊停。
“叫我来就让我看这一场大戏吗?没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一下。”
汪有为一张嘴嘴角就疼,但他还是一瘸一拐地走过来艰难说道:“五亿,我的五亿。”
“汪先生,首先我没有答应过你。”
她转过身,满是置身事外的自若,“其次,五亿已经救不了汪家了。”
丑闻一爆,汪家产业更是风雨飘摇。
没有名门的底子,也没有暴发户的脑子,汪家都富到现在都是个奇迹。
“走了,”她毫不留恋的再次转身,拉长了调子,“别叫我……”
她话音未落,汪千阳先一步攥住了她的手腕。
“我……想和你聊聊。”
汪千阳是汪家最小的,今年才十九,还是个青涩的少年郎。
门口风大,眉眼间的碎发被轻轻吹动,他的眼中有呼之欲出的复杂情绪。
“不用聊了,我都知道。”
“你都知道?你知道我知道些什么?”
这话听着绕口,他刹那间瞪大眼睛十分惊讶的样子让汪晚凝深刻的体会到,虽然他总是爱躲在阴影里装深沉,但他只有十九岁,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她忍不住笑出声来,“你的心思都写脸上了,我想不知道都难。”
汪千阳小时候顽皮,就爱乱跑,藏在一个地方就能一声不吭躲好久,有时候大家已经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在柜子里发现他。
突然有一天,他不那么调皮了,人也阴沉了些。
汪有为逢人就说他儿子懂事得早,跟车的小孩完全不一样。
懂事本来就是个谎言,小孩在释放天性的时候本该无忧无虑,时不时的闯些小祸。
汪晚凝觉得汪千阳心里藏着事,但是她没有去打扰,因为她也揣着秘密。
两个有心事的小孩小心翼翼的守护自己的秘密,不让它泄露半点。
当年拿树枝在地上画画的小男孩长大了,长得比汪有为还高了,已经能挡在妈妈面前了。
看了眼屋里像布满裂痕的玻璃娃娃一样破碎的汪千雨和张惠琴,她拍拍他的肩,“好好保护她们。”
于她,她要让汪家每个踩在她头上的人都尝到痛苦的滋味。
而对于汪千阳,他要反过来保护妈妈和姐姐们了。
他们各自有各自的路,立场不同,态度不同这世间没有绝对的对与错。
汪晚凝冲他微微一笑,转身出了汪家的大门。
这次是真的走了,再没人喊住她。
坐上车她想不出目的地,索性去陆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