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剑客的出现,让北突军阵脚大乱的同时,也让他们产生了深深的恐惧:
对方还是人吗,竟一击斩杀了北突排得上名的勇士。这等实力,恐怕与北突第一勇士相比,也不遑多让。
身处敌军深处的剑客并不知道自己杀了一个什么人物,只觉得周围敌军气势突然弱了许多,他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剑六、剑七、剑八等相继用出。
每用出一式,他的气势就会随之增加一分,而敌军的气势便会被消减一分,直至用出十二式时,他已然身处敌军后方,此刻挡在眼前的,是一群身披铁甲手持重剑的重甲兵。
杀气已达极盛的白衣剑客,在看到这群重甲兵后,却突然纳剑入鞘,凌冽的气势也随着这一举动戛然而止。
这名白衣男子又如刚开始那般,从容淡定。
对面的重甲剑士自然不会给他机会,纷纷提起重剑向他奔来,由于盔甲重量惊人,他们的脚步踩蹋在地面上隆隆作响,速度并没有多快,但每一步都给人以沉重的压力。
这批甲士正是后方帐中主帅的亲卫队,也是北突最精锐的队伍, 个个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眼前这十几人的实力, 每个都超过刚才那个被一剑洞穿的甲士。
白衣剑客静静地看着朝自己奔来的十几名铁甲剑士, 待对方接近至十步时, 他才淡然开口:“一甲我可以一剑破之,十甲、百甲我一样可以。”
他说完, 十余名铁甲剑士已接近五步,此时白衣剑客再度左手按剑,右手向剑柄探去, 在接触到剑柄的一瞬间,他的眼神再度恢复凌厉,气势比之前还要强盛,已经冲至近前的甲士心底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但他们离得已经太近了。
身穿白衣的剑客, 此时身上的衣服竟无风自动起来, 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阴冷了几分, 任谁都知道这一招非比寻常, 甲士已近在咫尺,一柄柄利刃举在半空朝白衣剑客劈砍而来。
“剑十三, 草芥!”, 随即,以白衣剑客为中心,一股风暴于敌阵后方炸开,身处风暴之中的北突军,连闷哼一声都来不及,便连人带甲都被搅碎了。
待烟尘散去, 以白衣剑客为中心, 方圆十步,除了他,再无活物,被剑气搅得满是沟壑的地面上,洒满了血肉。
白衣剑客约莫是有些累了,盘膝坐在地上,腰间的宝剑,又归于鞘中,似乎从始至终都未拔出过。
十步之外的敌人,虽未被波及,但已被吓破了胆, 无人敢上前试探虚实。
休息了好一会, 剑客站起身来,转头看向敌军大营。此刻大营之内,正有几人围着一人劝说:
“主帅,您赶紧走吧,对方已经将您的亲卫队都杀了。”
“是啊主帅,趁着他休息,您赶紧将消息传给大汗。”
被围在中间的北突主帅却是摇摇头,“跑不掉的,我的亲卫队什么水平我知道,对方若是想取我性命,谁都拦不住。”
“你倒是挺识相的嘛!”
突然,大营之内传来一句让他们头皮发麻的话语,众人望向门口,不知何时,那个一招便毁去亲卫队的剑客已进了大营。
“你究竟是何人?据我所知,中原没有你这号人物。”自知死到临头的主帅异常冷静。
“在下赵之逸。”
“赵之逸……你不是已经失踪二十年了吗?”对中原风土人情颇为了解的主帅乌力罕不禁愕然。
赵之逸,成名于二十年前,那时年轻的乌力罕负责在中原收集情报,彼时中原局势未定,各路豪杰层出不穷,江湖公认武功最高的便是东南西北四位,其中赵之逸就有着“北方剑神”的称号。
传闻中,赵之逸手持一柄名为“霜寒”的宝剑,行侠仗义,除强扶弱,很老套的故事, 但此人的特点却是极好辨认:白衣配白马,手中还有一柄银白色的宝剑。
这幅装扮甚至在当时还兴起了一股模仿热潮。
后来随着赵之逸突然销声匿迹,模仿之人也渐渐不见了, 二十多年后的今天,突然出现一个与传闻装扮一样的人,且武艺如此高强, 八九不离十就是本人了。
为什么乌力罕这么确定,因为他太了解中原人了,中原武夫的心气比书生还高,若是自己有通天武艺,定然不屑于模仿他人。
只可惜,如此了解中原的人,此时就要死在这里了…
赵之逸走出大营时,门口早已围满了北突军。可悲的是,这么多人,却无一人敢冲进去打扰这个杀神,刚才他只一招就将十数个铁甲剑士秒杀,这已经足以震慑所有人了。
赵之逸提着北突主帅乌力罕的人头,大摇大摆站在北突士兵面前,这群身经百战的士兵,除了心底生出一阵阵寒意,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
乌力罕睁大了双眼,在他人生最后一刻,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尸首轰然倒地,惊恐和不可思议的表情就这样永远定格在了他的脸上。
有些个意志不坚定的北突兵,已经丢掉武器,转身骑上战马准备逃跑,周围的北突军很清楚,主帅一死,就算他们如何反抗都是败局已定。
兵败如山倒,越来越多的北突兵丢掉武器翻身上马,马匹数量是有限的,若是逃得晚了,恐怕只能任人宰杀。
恐惧不安的情绪犹如瘟疫一般迅速在北突军中传播,一开始是大营外的士兵,继而影响到整个军队后方,北突军前方不知主帅已死,仍在拼命抵抗严撼海骑兵部队的攻势。
可他们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回头一看,后方已有大批士兵向北跑去,嘴中还喊着什么,紧接着,听到喊话的中部士兵也开始丢盔弃甲,玩命地奔跑起来,最后,这群仍在前方抵抗的士兵总算听清了那句话:
“主帅死了!”
本还在苦苦支撑的前排部队瞬间如同泄气的皮球,防线直接崩溃,他们也想跑,但可惜他们离王朝的骑兵太近了,人又怎能跑得过马,没跑几步便被骑马的王朝军队一枪捅死。
“追击五十里!”严瀚海一声令下。
两万骑兵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呼啸而过,那些走的晚了几步的北突兵瞬间被淹没于战马之中,铁蹄踩过之处,留下了数不尽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