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鹤行第一时间抱住温织,轻声安抚她的情绪:
“已经没事了。”
温织被商鹤行抱在怀里,双目空洞了许久,直到手指传来钻心的疼,她视线才慢慢焦距。
她四处张望,似乎急切地在寻找谁的身影。
商鹤行摁住她受伤的那只手,避免她碰到伤口而再度流血:“温织,你要找谁?”
听见商鹤行的声音,温织偏头看他,唇角嗫喏半晌也没开口说要找谁。
前方坐在副驾驶的顾让,从温织的反应看出她大概是在找谁,先出声安抚她:“你手上的伤需要及时治疗,穆总没法跟我们一辆车,等你到医院了,他会来看你。”
温织嗓子眼有些泛苦。
因为顾让说中了她的心事。
她不愿承认,偏过头将脸埋进商鹤行怀里,声腔里有啜泣音:“手疼……“
商鹤行闻言,将握着温织的那只手松开一点。
随着麻醉褪去,意识清醒,温织手指疼得比刚割了那会儿还厉害。
密密匝匝钻心的疼,像上了刑具。
她下意识想抬起手看看,却被商鹤行拦住:“别动。”
他将下巴轻轻抵在温织头顶,低声安抚她:“医生很快就到。”
温织眼帘耷拉着没再发出声音,只是没多久又陷入昏迷。
等她再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半。
VIP病房里开了加有橙花精油的加湿器,没有难闻的消毒水气味。
商鹤行在温织醒来的五分钟前刚进来过,而温织醒后没有发出半点动静,他在外面并不知道。
此时病房会客区的气氛,低得让人喘不过气。
陈进淮脸色沉重,极其小心翼翼看商鹤行的脸色。对面桌面上的手机屏幕熄了又亮,亮了又熄,但始终没有传来提示音。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
当手机再次亮起时,陈进淮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悬着的心差点抖落,赶紧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是顾先生打来的电话。”
商鹤行自然看见了。
他拿过手机按下接听,还没开口说话,听筒里先传来顾让的询问声:“温织醒了吗?”
商鹤行:“没有。”
电话那边静音了片刻。
直到商鹤行沉声问道:“情况如何?”
电话那头还是一片沉寂,商鹤行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他语气轻了几分:“伯父他……”
顾让的声音传来:“没抢救过来。”
商鹤行握着手机的手蓦地攥紧,手背上泛起淡青色脉络。
顾让说:“温织醒了以后,别告诉她,先瞒着吧。”
商鹤行却沉声问:“瞒多久?”
顾让再度沉默。
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温织是穆总离世之前,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如今穆总去世,若是不告诉温织,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可顾让又怕温织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一年时间失去双亲,这样的打击太痛了……
纠结良久,顾让将这个世纪难题丢给了商鹤行,因为他实在做不出更好的决定,便说:“商鹤行,你决定吧。”
商鹤行紧抿唇角,没有作声。
顾让继续说道:“穆总的后事会由我和展丰来处理,还有穆总之前有一些交代,我也会尽快整理好按照穆总最初意愿,让律师鉴证。”
话语稍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