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从阴谋的角度思考关于黑罗使团的事情,只有沈宽正视了他们的颜值。
皇上已经亲政,应酬的事情就需要亲自参加,而她和程凉作为太后,主要是在背后快乐的吃东西且聊天。
“不过你看那个黑罗公主,长得是真好看啊。特别是身材,我觉得这人种不一样,发育时间真的是不一样。前凸后翘啊,直接弄去演电影都够了。
那个王子也是真的帅,要只是腿有毛病的话,应该都会有小姑娘趋之若鹜,只可惜他还是个傻子……”
“问题就是这个啊!”程凉一点都没心情欣赏帅哥美女的颜值,她真的是心累。
那位大罗王子自从进来就跟小脑没发育完全一样,俩人扶着才能坐在坐榻上。
吃饭用勺子,挖得脸上桌子上衣服上全是食物,他自己还一点不觉得不好意思,咧着个嘴笑得跟蛤蟆一样。
程凉本来也不想看,但王子的身份尊贵,就坐在皇帝下首,距她几米远,想看不见是很困难的。
这傻得比她之前想象的可严重多了。
黑罗真的会让这样的人继承王位吗?
如果他们不会,那么这娃就是来骗婚的,说是结亲更像是要惹怒大秦;如果他们会,那黑罗这个盟友大概就是废了。
虽然程凉并不全盘否定联姻这种事,但双方多少还是得做做面子工程不是?
真要把哪个姑娘嫁给这位王子殿下,她的良心是会被绑在耻辱柱上不停被抽打的。
而且从大局而言,也没什么好处。
黑罗人不会觉得大秦是因为多年的感情,只会觉得大秦好欺负,是适合接盘的老实人。
大秦百姓也不会觉得嫁出去的公主是为了天下百姓,只会觉得皇家连这种驸马都要,实在是饥不择食,打肿脸去充胖子。
我们大秦现在需要充这个胖子吗?
显然是不需要啊!
“联姻肯定是联不成了。就算是赢绿那种被她娘教坏了的姑娘,那也是大秦公主,咱们不能把她推进这么大个火坑里。”程凉揉着额头说道。
“那黑罗人能同意……”
沈宽话都没说完,便看见那个贝斯举着杯子离席走到了小皇帝面前。
“尊敬的大秦皇帝,感谢您赐宴与我们,我代表阿罗撼王子向您表示感谢。国王写给大秦皇帝您的信,您应该已经收到了,贝斯斗胆想请问大秦皇帝,皇上您与依泰公主的婚事准备几时举行?”
噗——
小皇帝差点把酒倒进了鼻孔。
这老国王之手也太着急了吧!
合着他们家公主就是个烫手的山芋,感觉自己现在要是能点头,他马上就能把人给抬进乾阳宫。
小皇帝脑袋飞快转动,露出职业的假笑:“伯尔萨爵士,朕应该如此称呼您,对吗?朕在此设宴,是为诸位接风,也是希望大家能放松一点。溶溶月色之夜,就不要谈国事了吧。”
贝斯笑了笑,丝毫不退让:“两国联姻乃是国事,儿女婚嫁却是私事。在我们波利斯,这种上等的酒会正是最适合讨论细节的时候。
依泰公主的母亲是大罗最古老家族萨珊家族的女儿,萨珊家族给她准备的陪嫁一定会让尊敬的大秦皇帝满意。主要就是时间和仪式还需要与皇帝您确认。”
他倒是没把小皇帝当做十三岁的少年,但越是恭敬急切,小皇帝越是觉得他心里藏着有巨大的阴谋。
本来就不想娶阿舒以外的姑娘了,现在这么一搞,他对依泰的观感直接降到及格线以下。
这种时候就要用到一门的独门绝技——甩锅!
小皇帝毫不犹豫的侧头看向沈宽和程凉:“在大秦,儿子婚娶必须经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朕虽然是皇帝,但母亲们尚在,婚姻大事不敢自己做主——两位太后就在旁边,伯尔萨爵士不如直接跟他们谈。”
沈宽跟程凉也正讨论得热火朝天,冷不丁听见自家大儿砸这么一句,咔一声咬断了鸡翅膀的骨头:“他这是……”
程凉也很惊讶,甚至可以用刮目相看来形容,勺子停在半空中好一会儿才感叹:“你瞅瞅,上班果然能帮助人成长,这才多长时间,都会甩锅了!”
没等俩人从小皇帝的成长中反应过来,贝斯已经大踏步走到了面前。
看得出,这位兄弟是真的很着急。
“两位尊敬的大秦太后……”
贝斯刚一开口,程凉就打断了他:“伯尔萨爵士是想说依泰公主的婚事吧。哀家和贤宁太后都听见了,但在我们大秦,婚嫁可是顶了天的大事。
寻常百姓家尚要穿戴整齐,长辈齐聚,由媒人居中说和,处家中正堂交谈,往来数次方可确定是否能成一段良缘。
大秦皇帝乃天子,婚事不可能比寻常百姓还草率吧。伯尔萨爵士肯定也不希望依泰公主,像寻常的嫔妾一般,随随便便就进了皇宫。
规矩就是礼仪,礼仪就是身份,若是真的想要嫁入大秦,多少还是该先学学大秦的规矩吧。”
沈宽简直想要给她家凉凉鼓掌,没想到刁钻婆婆的气质她也能拿捏得那么到位!
贝斯皱了皱眉:“可是大罗据此万里,不可能往来数次。大罗王已经亲自写了国书,遣人送到大秦……”
“确实!”程凉再一次打断他,“大罗王这国书递得确实是太仓促了些。大秦幅员辽阔,百姓众多,皇上每天要处理的国事实在是太多了,他不可能一直盯着那么几页纸的国书来看。”
贝斯脸一沉,但程凉没给他说话的机会,话锋一转:“不过这件事的重要性我们还是明白的,皇上也下了令,使团一到长安,马上开始商议此事。上至哀家和贤宁太后,下至列为臣工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若伯尔萨爵士当真心急,那么哀家建议您明日先去宗正寺,如今的宗伯是开国王爵,皇上的堂叔父,大秦所有赢氏子弟的婚事都要过他的手。”
“景王?”贝斯一扭头,看见一个道袍上绣着金蟒的男人在向他招手微笑。
“不用等明日!”他转身要走。
程凉隔空给景王甩了个眼神,景王会意,放下酒樽,正襟危坐。
贝斯刚走过去,还没开口。
景王先严肃道:“宗室子弟的婚事确实是归孤负责,但皇上不是寻常的宗室子,他还是万民之首,百官之长。
他的婚事单纯列为宗室私事也不妥当,孤以为你们作为外邦的使臣,这件事还是应该先跟鸿胪寺的人说好才对。”
贝斯已经有点晕了,强打着精神问道:“鸿胪寺又在何处?”
景王笑了笑:“今日宴会没有鸿胪寺的人,但他们明日肯定要去驿馆,你们明日在驿馆等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