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江茹帮她,便是为着叫她帮衬着自己娘亲,如今阎婆子做的比江茹想象之外的都要好,叫江茹心中升起无尽的感谢来。
“我离家之后,亏的嬷嬷您了。”
阎婆子忙摆手,“大小姐说的哪里话?这些都是我分内应该做的,况且我不过一介下人,如何担得起大小姐这一个谢字?”
阎婆子本就是个明白人。
江茹帮她,她便答应替她照顾段氏;既然认了段氏为主,那就尽心尽力的把主子伺候好。
江茹自然也是最了解这点的,所以才敢将段氏,连同江家的掌家之权都托付给了她。
一行人在外头简单说了些话,又忙着往家中去了。
进了相府,头一件事自然是去拜见江相。
江相在自己这个世子爷女婿面前摆足了架子。
听说昨日圣人将查云州官吏贪渎一案交给了五皇子和黎辰梧,他便在一旁嘱咐,“五皇子如今是将来帝位的不二人选,如今你既然有跟他同事的机会,就一定要把握住,如此,定北侯也能在新朝多得些好处。”
江茹听得直皱眉,且不论姻亲关系,就是外头最常见的上下级,也从没有这般点拨人的。
正想开口说定北侯府不用靠讨好谁换取好处时,身旁的黎辰梧突然一步迈了出来,行礼说道,“苍梧明白了,这回必回见机行事。”
江相满意的点了头,又训了好一通话,这才放江茹黎辰梧两个出来。
“你刚才如何要拦着我?”
江茹难得的起了些小脾气,她替黎辰梧和定北侯府察觉出受了羞辱。
自己那父亲汲汲营营的爬到了如今的高度,就以为旁人也都跟他一样吗?
黎辰梧见江茹如今真已经把他和定北侯府众人都看作了家人,心里只有高兴的份,又听见江茹这话,便笑问,“阿茹,你可知我在云州一案中学到了什么?”
“什么?”
江茹被黎辰梧问的一头雾水,不得不又反问了回去。
当然,这个问题的答案也只有黎辰梧自己知道。
“若是两个人秉持着不同的道,你既不能说服他,他也不能说服你,听他一二句也没有什么。”
这便是他这边时间跟五皇子的相处之道。
江茹似懂非懂,但又被黎辰梧这歪理说服,一时间便跟他一起笑了。
按着习俗,今夜里黎辰梧得陪着江茹在相府里住一晚上,定北侯府带回来的丫鬟已经去了茹儿院收拾,江茹陪着娘亲说话。
黎辰梧则被后头赶来的江安缠住,请教些夫子并未细说的知识。
相比于相府中一家人热热闹闹的样子,永宁侯府就显的越发愁云惨淡起来。
江灵机失了孩子,心中本就难过,面对婆婆的无端指责,她更是有苦难言。
那是她跟沈郎的第一个孩子,她则能不期盼他到这世界上来?
只是江灵机这次小产的过于惨烈,直到现在都是一脸的苍白,说起话来也显现出气力不足的病症。
更令人觉得害怕的,便是整个屋子里,不说永宁侯府原有的下人,连江灵机从相府里带出来的下人婆子也不见一个,只留下江灵机操着嘶哑的喉咙连声说了几声渴。
永宁侯府的下人不进来,是因着存福堂宋氏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