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的生活,在曦姮的预测中,应该是无比清闲顺遂的……
嗯,最起码在曦姮的预测中是这样的。
可现实显然并不只是预测。
在书院安顿下来第一天,和陈院长商议好去教导学生们棋术后,曦姮才和那些学生们见面,连自我介绍都只说了个名字叫尧月——
就见其中几个学生看着她的眼神骤变,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想到了什么痛处一样。
“是你!”
其中一个学生更是直接跳了出来,看向曦姮的目光极其不善。
“你居然都混吃混喝到学院来了?”
自认和这些学生无冤无仇,之前甚至连半点接触都应该没有的曦姮:……?
不是,这些人有病?
看她好欺负所以上来找死了?
就在曦姮眯了眯眸子琢磨着该怎么让这群人长点教训,知道什么叫做尊师重道时——
就见又有一个学生也跟着站了起来,将之前曦姮敲诈百姓十两银子的事情在学堂里宣扬了一通,最后又对着曦姮说出了总结的词汇。
“我不知你是如何蛊惑的院长,但你这等不要脸面的破皮无赖,我等羞于你为伍!”
明白了缘由的曦姮:……
哦。
所以……
合着当初陈院长会知道她的存在登门拜访,是这群小兔崽子在背后搞事情啊?
嗯……
挺好的。
这些小兔崽子一个个好像还有点侠义心肠的啊?
曦姮原先平静的神情上,缓缓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三分似笑非笑的笑意。
她现在啊,可是对这些学生,有点感兴趣了呢?
看着这些越来越咄咄逼人,甚至恨不得联名请愿让院长将她驱逐出去的学生们,曦姮是半点不在着急的。
毕竟……
再怎么说,曦姮能在朝堂上混那么久,坐到那种高位,又深得女帝的信任与喜爱,本身就有一定的东西。
不说是玩权弄术,看透人心,但最起码收服这些涉世不深,没有经受过世道毒打的小年轻们,还算是有手就行。
毕竟满腔热血的学生嘛,心中尚且有志向,有远方,有梦想,读的是圣贤书,认的天下理,停留的是一片不曾被沾染的白,这可比那些在官场上混了大半辈子,有手有脚,圆滑至极的老油条,老狐狸们要好对付的多。
因此,曦姮甚至还有心情施施然的将讲台前的棋盘摆了出来,又挪好了黑白的棋盒。
“说那么多,说的应该也累了,不如先来手谈几局?”
正等着曦姮反应的学生们:……?
不是,这什么意思啊?
她们忍不住探究的看向了模样淡定的曦姮。
如果说曦姮大声反驳,或以师道威压,或低头认错求饶,甚至是循循善诱的进行解释,阐述其中的误会,乃至于是道明背后的苦衷……这些学子们都不会意外。
可偏偏曦姮却摆出了棋局,好像之前她们对她的控诉都是无所谓的小事,根本不需要关注,可以直接无视……
那这些学生们就不得劲了。
不是,这女人是什么意思?
有冲动的,自认为是被蔑视了的学生当即就继续发难,可有些城府深沉,头脑清晰,行为谨慎周全的学生们,却都选择了静观其妙。
曦姮将她们的行为都看在了眼中,重点标记了几个一看就知道不简单,为了平静生活,需要日后多加关注的学生们后,便重新看向了还在狗叫……啊,不是,是还在抗议的几个学生身上。
嗯。
确认了眼神。
是冲动鲁莽,八成不堪大用的人。
她随手点了其中一个喊得最大声的。
“来一局?”
也不等那人回答,曦姮声音散漫。
“还是说,你也就只会嘴上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