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半天的时间,大巴穿越了两个省份,十三个县区,在下午一点儿多的时候到了王军所在的城市。贾梅和王燕没有出过远门,下了大巴车,看着车水马龙的大道有些发懵,在自家门口的气势一下没有了。她们很不适应,慌乱地躲闪着穿行的人们,恨不得一下回到村子里。刘霞倒是坦然,她抱着小王梓寻找着公交站牌。当她看到不远处一个站牌时,她喜出望外,招呼着贾梅和王燕一起奔了过去。在这里,刘霞成了她们的主心骨,她们就像她的随从,刘霞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看着王军学校的地址,刘霞对照着各个站名,却没有这所大学的名字,不得已她只好求助路人。
“大姐,您看这所学校,您知道坐哪路车吗?”刘霞抱着孩子,微笑地问道。
一看就是外地人,人生地不熟,大姐同情地看了看在刘霞怀里睡着的孩子,温和地说道:“这个学校离这里很远呢。你得坐8路车,在电子厂站下车,然后倒19路车,在电视台站下车。下了以后,你再问别人,离学校就不远了。”
“谢谢大姐,我知道了。”刘霞说普通话赶紧感谢。
“你看你阴阳怪气的说话,就不能好好说嘛?装腔作势的。”没想到这惹来贾梅的不满,待那个大姐离开,她数落着她。
“娘,你在城市里就别耍威风了。嫂子若说家乡的话,人家能听得懂吗?你没听到这里的人都像嫂子一样说话吗?我敢说若不是嫂子在,咱们都找不到哥哥。”王燕埋怨贾梅。
“怎么就找不到?我就走着找,我就不信找不到。”贾梅不服气地说道。
“这可不是咱们那个小村子,没等到你找到,恐怕就累死了。”王燕看娘还是自以为是,干脆狠狠地说道。
“你这个闺女怎么这样说话,这是在跟你娘说话吗?”贾梅恼羞成怒,要打王燕。正好这时8路车来了,刘霞带头上了公交车,并投下了6元纸币。
“六元啊?这么贵。这不是到了地方吗?怎么还收这么多钱?”贾梅有些不解地问刘霞。她这大惊小怪地乡土音,引来了车内乘客的不少目光,那些鄙夷的目光,让贾梅赶紧住了嘴。
“娘,这是公交车的车费,每个人都必须交的,这路还长着呢,这点钱不多。”刘霞用普通话耐心地解释。
“好啦,都做上来了。就这样吧!”贾梅不耐烦地说道。
所有的目光又集中在贾梅的身上,她头发有些乱,穿着碎花布衫,黑色裤子,脚穿一双黑色的穿鞋,脸上皱巴巴的,连点润肤霜也没用,一看就是一个乡下老妇人。而刘霞身着一身浅紫色的连衣裙,肤色白皙,神色安然,一瞧就是一个有修养,见过世面的人。他们却闹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一个人,怎么会让这样一个粗俗的老女人拿捏着,说话都小心翼翼的。
“娘,你就少说两句吧,咱们俩都不懂,就听嫂子的吧。”王燕看到她们几个成了众人的焦点,赶紧低声恳求道。她也发现了这点儿,她不敢再大声说话,挤在人群中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了。
刘霞带着她们又倒了一路车,才到了王军学校的附近。这里有些荒凉,与他们刚才下车的地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虽然马路宽阔,两边的景致也不错,但行人和车辆明显稀少。
刘霞又找到一个人,打听了一下路,便带着她们两个直奔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