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霞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她是被外面的笛声吵醒了。她以为是在学校,因为这种笛声只有在上体育课或早操时才会听到。等她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简易房子里。她皱着眉使劲想着自己是在哪里?正在百思不得其解时,昨晚那个工地上做饭的女师傅走了进来,看到她醒了,她忙走了过来。
“你可算是醒过来了。你那口子嘱咐我要照顾好你,我都来了五六次,你都在昏昏沉沉地睡着。我正想看看,实在不行就劝你那口子带着你去看医生呢。”她看刘霞醒来,喜出望外地说道。
昨晚刘霞醉的不省人事,对她没有什么印象,但看到一脸善意地对自己唠叨着,料定这是一个热心肠的女人。
“谢谢大嫂。我没事。”刘霞赶忙说道。她在房间随意扫了一眼,当看到自己的行李袋狼狈地洒落在墙根时,她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她的怒火“腾”地一下又上来了。她猛地坐起来,腿上的伤口因为用力过猛又撕裂开了,痛得她一下又躺在床上。
“你看你把自己搞得多痛苦。何必呢?你的腿我看过了,伤得不轻,我给你处理过了,养几天就没事了。但是你不能随意乱动,这几天就由我来照顾你的饮食起居。有事喊我就行。我姓韩,你就叫我老韩就行。工地上的人都这么喊。”她也不管她听不听,只管絮絮叨叨地说着。
“不敢那么喊你,谢谢韩大嫂。不过我想回家,您能帮我去车站吗?”刘霞想起昨晚,泪流满面地说道。
“回家做什么?你还给他们机会啊?就在这里。男人就这德性,不沾花惹草就不是男人了。你家那口子还叫文明的呢,别的男人做出的勾当更让人开眼呢。你还年轻,没有经历过,当然受不了,以后就想开了。”韩大嫂说道。
“韩大嫂,没有以后了。我能忍受任何事,唯独这件事忍受不了。我要回家,我要和他离婚!”她越是这么说,刘霞越是痛苦,激动地翻身下床,任凭伤口开裂,她都全然不顾。
“你看你这闺女怎么不听劝呢?我知道你是教师,有正式的工作,但是婚姻怎么能当做儿戏?我看他也不玩得太过火,你可是国家正式员工,她怎么能跟你比。这是哪里啊?工地!脏乱差的地方,你可是文明人,谁能跟你们比。他一时冲昏了头脑,会回过神来的。有时间我给你说说她。别意气用事,后悔时就晚了。”韩大嫂说得这番话让她止步了,她颓然地坐在床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看你的腿又在流血,不痛吗?别动,我给你处理一下。我可是学过护理的,没事的,别怕。”韩大嫂一瞧,刘霞腿上的血已经流到了脚面上,心疼地她直皱眉。
刘霞呆呆地坐着,就好像那不是自己的腿,也不是自己的血。她在想:难道自己就这么忍下,跟这个令她讨厌的人生活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