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霞心情极好地骑着车子直奔学校。就在刘霞拐进村子时,一辆三轮车迎面冲她开过来,来势极其迅猛,根本没有时间去躲避。为了活命,她只好舍弃车子飞身跳在了路旁的麦秸上。随着一阵刺耳的金属挤压声,车子在三轮车的碾压下生生地变了形儿。
刘霞陷在麦秸里头晕目眩,正在回想发生了什么事情时,就听到一个男人的呵斥声传来:“你怎么骑车的?也不看着点儿路!”
这一声呵斥,让刘霞一下清醒了许多。她蜷曲在麦秸里虽然没有大碍,但是被吓得不轻。她努力地从麦秸里站起来,看到牺牲在三轮车下的自行车,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若不是自己身手灵活,那就是与自行车一样的下场。她心下顿时升起一种“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感觉。
没有死是庆幸的,但是也不能让这个三轮车的随便呵斥吧?自己都被他吓成这样了,他连关心的话都没有,还这样说话,这人也是够冷酷的。她顿时心生怒火,将目光狠狠地投向了他。咦,这人竟是王军的爹王海!
因为王军她本不想再与王海理论,可是他却连瞧都不瞧她一眼,傲慢无礼地吼着:“你看什么看?你的车子挡住我的路了,还不赶快弄走!”
刘霞的火“腾”地一下上来了,她正要走上前与他理论,王校长骑车拐进了村口。
“刘老师,没事吧?”他看到她的自行车被压瘪在三轮车下吓了一跳。
“王校长,我没事。”她赶忙说道。
“人没事就好,以后走路可要小心点儿。”王校长赶忙安慰她。
还没等刘霞与王海理论,王校长说话了:“老乡,你把人家小姑娘的车子都压坏了,还不下来帮忙看看?”
“是她不好好骑车的,你可别怨我!赶紧让她推车走人。”他不耐烦地说,看样子嫌他多管闲事。
“你这话就没道理了。再说人都被你吓得跳到麦秸上了,你也不瞧瞧她摔坏了没有?人总得有点同情心吧?你倒好先考虑推卸责任!老大一个人了,这样欺负一个小姑娘,你好意思吗?你快下来!”王校长一瞧这人不讲理,火气立刻上来了。
“你是她什么人?真是多管闲事!你还是赶紧让她推车走吧,耽误了我去去办事,你负责得起吗?”他纹丝不动地坐在驾驶座上,蛮不讲理地说道。
“我是小姑娘的领导,这个村小学的王校长,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情。你把人家的车子压坏了,你说怎么办吧?”他看他不讲道理,说话强势起来。
“王校长?老师?”他扭头看向她们。仔细一瞧,这姑娘竟是儿子的相亲对象刘霞,另一个是这个村小学的王校长。
他忙从车上跳下来,走到王校长面前说:“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吗?王校长,我是贾梅的丈夫,她也是教学的。来,抽根烟!”他从口袋里拿出香烟,殷勤地给他点着。
看他态度好转,王校长不再生气,接过烟抽了一口说道:“修车费你得给小姑娘出,这点你不会拒绝吧?”
“当然要修,现在咱们就去修车铺。多少钱我出!”他爽快地说,说话时眼睛还时不时瞄一眼刘霞。
看着他猥琐的眼神,刘霞心中升起说不出的反感。她不想与他做任何交流,弯腰去推三轮车下的车子。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王军令人感觉很舒服的一个人,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父亲。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结果到了他们家却没有得到验证。在她看来王军的为人可赞赏,也可交往,可眼前这个人实在是让人厌恶。
“来,我来弄,小心别伤到你。”王海抢着将车子拖出来,扛在肩膀上就往旁边的修车铺送去。
“刘老师,你骑我的车子先去管学生,车子交给我了,修好后我给你骑到学校。”王校长看她一直不说话,怕她是不好意思跟人交涉,急忙说。
刘霞正想逃脱现在这个尴尬的场面,听王校长这样一说,她道了声谢谢,骑上车子赶紧走了。
“小霞,你和我家小军的事情考虑得怎样了?小军对你印象很好,他很喜欢你,就等你的回话呢!”王海背着自行车往前走,以为刘霞跟在后面,絮絮叨叨地说着。
王校长跟在后面,听他这么说,他才想起坐在张大爷屋内的那个人。他厌恶地看着他的背影,恨不得给他来一脚,可是人家给了自己脸面,事情没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这算是一份情意,不管怎样也得让人家下得了台。于是,他故意咳嗽了几声给他提了个醒。
听到咳嗽声,他往后一瞧发现刘霞没有跟着,不禁为刚才的话觉得尴尬,于是讪笑着说:“这都是孩子们之间的事情,做大人的也就是问问,可不敢多管怕落埋怨!”
王校长一听,心里反驳道你这是不多管吗?你恨不得跟着儿子相亲呢,唠里唠叨地真想一个娘们!心里这么想,他嘴上说:“是啊,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有思想和主见了,可与咱们那时不一样,该放手时得放手,日子终究得他们自己过。”
“王校长说得对,说得对。”他听出来话里有话便不再多说,只是不住口地应承。
“老张,这车子还能修吗?”说话间,他们来到修车铺。
被叫做老张的修车师傅背着手围着歪扭变形的自行车转了两圈,说:“费劲!不过还是能挽救的。这个车架子得换一下,前胎被挤爆了也得换一下。合计下来得有一百元钱呢,半个新自行车的钱,还修吗?”他掰着指头细细算了一下说。
“那么多钱呢!不修了,不修了!”说着,王海背着自行车就想走。
“不修怎么行?人家姑娘上下班怎么办?既然你给人家压坏了,你就得负责,那才是爷们!”王校长拦在他跟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