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曹操曹操就到,小陈氏一听林新月找上门来,心里更难受。
陈氏冷冷地道:“这点小事还用跑来回禀?”
门房犹豫道:“林家是老爷拉拢的对象,您看……”
陈氏一把扔掉鸡毛掸子,冷笑道:“不见!”
如今姜家是什么门第,早已是林家高攀不起的。
几年前,林老爷是户部侍郎,如今还在原地没挪地方。
做官更看潜力,没有与林家交好的必要。
小陈氏也觉得林家得罪不起,擦干眼泪道:“娘,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不如让儿媳见一见这位林小姐。”
陈氏盯着小陈氏,好半晌揉揉额角无奈地道:“你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林新月嫁到世家大族,族里水深,腌臜事多,她无子不是被休而是和离,可见除了娘家有靠山,本身也不是省油的灯。”
刚回京就上赶着来姜家做客,司马昭之心!
陈氏站起身吩咐门房:“以后林新月再递出帖子,不接也不见,不用本夫人教你们吧?”
姜福禄拉拢谁都与后宅无关,自己搞不定的事,靠家人委曲求全,这破官不当也罢!
等下人一走,陈氏也不给侄女留脸面,劈头盖脸一顿训斥:“把林新月请进门,知己知彼?她前脚进府,后脚不一定传出什么风声,原本没事也会被误解,以前那些误会都是怎么来的?”
“你是姜怀达的正妻,上了姜家族谱,你需要给外面的小蹄子一个眼神?”
陈氏一通训斥,姜玉珠终于搞清楚来龙去脉。
姜怀达与白月光喝茶被下人禀报给小陈氏,小陈氏吃醋质问,姜怀达懒得解释索性搬到书房,夫妻俩冷战。
“娘,大嫂,此事绝对是大哥的问题。”
姜玉珠实事求是,不偏不倚。
陈氏语气很是烦躁:“玉珠,你说说你大嫂的性子,可咋办啊!明摆着姜怀达有错,她就像个闷嘴葫芦儿,吵不过就罢了,鸡毛掸子还不用上!”
“这年头男尊女卑,女子被条条框框约束本就不易,千万不用心疼男子,否则会倒大霉!”
陈氏越说越生气,站起身点了点侄女的额角咬牙道:“你不会吵架来问娘啊,吵架无非就那几点,翻旧账,提白月光,闹着回娘家,再不济还能武力解决,你哪里像老陈家人的性子,比面团还软!”
“今日你被姜怀达揉捏,以后就要被牵着鼻子走!”
陈氏越说越起劲儿,姜玉珠听得认真仔细,发觉娘说的那些完全是经验之谈。
姜玉珠凑上去给大嫂小陈氏出主意:“姜怀达不服软,你就带小金宝回娘家,他要是不低头认错,你就……”
“你就和离,给小金宝改姓陈!”
陈氏冷着脸,接了一句。
小陈氏目瞪口呆,好半晌才挤出来一句道:“娘,小妹,有这么严重吗?”
姜玉珠脱口而出:“姜家家规,破坏家庭和谐的祸根将被逐出家门。”
劝和不劝分?这不是姜家人的脾气。
在陈氏眼里,男子汉顶天立地,养的糙可以适当受委屈。
姜怀达,是姜家的罪人!
晚膳时分,姜怀达回到家中。
饭桌上,小陈氏态度冷淡,不给他一个眼神,而是对姜玉珠道:“小妹,明日农历五月初二,咱们去护国寺上香如何?”
陈氏也跟着附和:“玉珠,叫上你婆婆,她是个信佛的,咱们可以在山下小住两日,听听佛经心平静气。”
话毕,陈氏瞪了姜怀达一眼。
姜怀达摸了摸鼻子,主动笑道:“小妹,你都有好几日没回来吃饭了。”
姜玉珠沉默,假装没听见,气氛陷入尴尬中。
姜怀庆通过分析得知大哥要找他说话了,他赶紧站起身道:“娘,大嫂,小妹,我先去喂红红了。”
红红是姜玉珠送的大白鹅,已经成为姜怀庆的新知己。
平日姜怀庆习武,红红扑腾,短短几日红红已经无比凶悍,成为正经的功夫大鹅。
“二弟……”
姜怀达愣了下,叫道。
姜怀庆十分警醒,小跑出门,这个时候谁与大哥说话就是家里的叛徒,明哲保身是关键,否则火烧到他身上咋办?
晚饭毕,姜玉珠在后花园散心等爹姜福禄,姜怀达笑着凑上来:“小妹,我发现你们对我态度好像有些冷淡。”
“你自信点,把好像去掉。”
姜玉珠睨了大哥一眼,想到兄长事事以她为先,她少不得要提点几句。
“大哥,不是谁都和大嫂一样简单,一心为这个家好,为金宝考虑。”
在姜家,冷战不能解决问题,和谐氛围很重要。
小误会要说开,这样才避免发展成大误会,给有心之人钻空子。
“林新月心思深沉,当年瞧不起姜家也没看上你,还曾经对你出言不逊,如今她和离回娘家,找不到好亲事又来主动制造相遇的机会,你还和她品茶?”
不仅如此,为此还与大嫂分房,冷战,错上加错!
姜玉珠管不到兄嫂的房事,只是作为旁观者,她给姜怀达点出错处。
姜怀达有些无力地垂下眼睛,委屈地道:“小妹,你也这么想我?”
姜玉珠素手微抬,将桌案上的茶盏轻轻地撇去浮沫,轻抿一口后道:“这是作为旁观者的思路,难道大哥你还有别的想法?”
“小妹,为兄真的冤枉!”
好马不吃回头草,何况还是嫌弃过他的,姜怀达见识过林新月的刻薄后,始终记恨不能释怀。
二人偶遇后,林新月约他喝茶,姜怀达一眼看出她的目的。
“为兄去茶楼,只是想听她这些年过的多不好,见她哭哭啼啼,真是出了一口恶气。”
作为男子,不该气量如此狭小,但姜怀达抑制不住地兴奋:“得知林新月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
因为太兴奋睡不着,怕吵到小陈氏,姜怀达这才提出去书房睡。
结果小陈氏非说他旧情难忘,姜怀达很气愤,这是瞧不起他,他傻还是瞎?
兄妹俩正在说话,姜福禄穿着官服步履匆匆地归来。
他面上带着寒意,一口喝完一盏茶,怒道:“岂有此理!”
“爹,您怎么了?”
姜怀达和姜玉珠一个捶背,一个倒茶。
姜福禄气得吹了吹胡子:“皇上非要赛龙舟,原本爹找了十几位大人,好不容易凑上人手,结果林老头中途反悔,还带走了几位大人!”
姜怀达和姜玉珠对视,爹姜福禄口中的林老头,好像正是林新月的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