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你觉得我是那爱眼红的人吗?”长莺无奈的挠了挠她的手心,故作不满的嘟起了嘴。
顾念无措的反抱住她的手,满眼焦急的摇头,
“没有,没有!”
垂眸就见她差点没把头摇成拨浪鼓,长莺好笑的捧住她的脑袋,
“好了,好了,我的小念念啊,我逗你呢,你都没听出来吗?”
“你莫不是睡一觉睡傻了吧?”
“才没有呢!”顾念瞬间破涕而笑,扒拉下长莺不安分的手,眼神闪躲的看向一边。
“噗嗤”一声,长莺实在没忍住笑了。
顾念在她面前的形象从来都是干干净净,大大方方的,何曾有这么窘迫的时候?
笑了几声后,见她还是没打断自己,又觉得奇怪了起来。
扭头就看到她神情落寞的玩着手指,长莺用胳膊肘撞了撞她,
“好了,你难过什么呢?出国去学习更加先进的技术不是更好吗?”
“将来你学成归来,不就可以为国家报效了吗?”
“这跟你心心念念的想当兵报效祖国的目的,完全不冲突呀!你这是怎么了?”
面对长莺的三连问,顾念心情低落的摇了摇头,
“我不是不想出国,我是不想留有遗憾……”
这话一出,长莺第一反应是想到葛嘉诚,随后又立马排除了这个想法。
他?他还不够格!
接下来也就只剩她爷爷,顿时明白她为什么难过了。
虽然也是为她心痛,即将失去最最疼爱她的长辈,但她的心里还是有许多不解。
遂她就顺着自己的心意,追问出口了
“是你爷爷安排的吗?”
这话让顾念想起爷爷躺在病床上那枯槁的面容,鼻尖不由自主的一酸。
吸了吸鼻子,又深呼吸好几次,才勉强压下那股泪意。
“嗯!”
她的确认,让长莺心里隐隐的侥幸瞬间落空。
是了,顾念爷爷要是没出事,她不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异常反应。
“你爷爷……还好吗?”
顾念脸上的红润刹那间有退了下去,
“你也知道了?”她揉着手里的纸巾,没有抬头,而是语气落寞的问。
长莺斟酌了片刻,还是问道,“方便同我说说吗?”
接下来顾念就把顾家最近发生了的事,都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
在顾说到想找个人加紧结婚的时候,长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难怪她那天对葛嘉诚的态度,这么反常呢!
这下一切都能说清了。
主要也是以她对顾念的了解,这家伙可不是会吃回头草的性子。
就算她那个时候情窦初开,对性格跟她很合得来的葛嘉诚有几分好感,但长莺也隐约感觉到,她对葛嘉诚绝对是谈不上喜欢的。
不然她也不会转头就放下他!
不过现下是倾听的时刻,她立刻收回发散的思绪,继续听着她说后面的缘由。
顾念把该说的全都说清楚后,眼巴巴的望着自己,想征求她的意见。
长莺没有被她那希翼的眼神一看,就胡乱建议,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要是你爷爷身体康健,你会出国吗?”
顾念迟疑了片刻才摇摇头。
在她迟疑的那一刻,长莺心下就有了决断。
当下也没继续这个话题,转而把话题转到了另一个最急需解决的问题上,
“如果你家里不逼着你联姻,你还会选择葛嘉诚吗?”
顾念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发白,她紧抿着唇不说话。
长莺没打算让她继续这么遮遮掩掩下去,毕竟事关自己另一位好朋友,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再拖拉下去了!
面容严肃的拉住她的手,直直的望进她的眼底,开门见山的下结论,
“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根本没看上葛嘉诚是吧!”
顾念咬紧下唇,低垂下眼眸没有吭声,算是默认了。
这下长莺算是都明白了,想到那天的葛嘉诚浑身洋溢着的阳光和灿烂,虽然心下不忍,但现实就是这么无奈。
但是该开解的还是要开解,扳正她的身子,迫使她的看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
“顾念,你糊涂啊!”
“往年你还小,一切衣食住行还要靠家里,所以干什么都没有自主权,但你想过没,现如今你已经是大学生了好吗?”
恨铁不成钢的轻轻戳了戳她的头,恨恨的解释,
“你已经离开了新县,但凡你存点钱傍身,好好的把大学念完,学校再给你分配份工作,你完全就不用受顾家的拿捏了,你明白吗?”
顾念被长莺痛心疾首的说辞,说的一愣一愣的。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啊……她怎么没想到这些呢?
她脑瓜子一向转的快,怎么会到如今的地步,甚至到还需要长莺点醒的地步?
不知怎么的,她只感觉整个人如坠冰窖,心头的寒意不住往四肢涌去。
长莺见她这会儿的反应,也知道她听进去了,赶忙再接再厉,
“哪怕你将来要受制于顾家,但结婚这事,只要你不同意,他们还能把你绑着送民政局扯证吗?”
顾念此时没有心思听长莺的分析,紧咬着后槽牙不让自己那荒唐的思绪发散。
不知怎么的无论她怎么努力,都阻止不了脑子里的不断地闪现一些人或事。
不知不觉间,整个人都打起来摆子,眼前也一阵阵的发黑。
长莺正抓着她的手,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的异样,心惊肉跳的拍了拍她的手,
“你怎么了?”
顾念忍着牙齿不住打颤的感觉,惨白着脸握紧长莺的手,断断续续的开口,
“长莺,你,送我去医院,现在!”
长莺以为她这是什么突发疾病,也吓的不轻,慌的扶她起身。
把门锁上后,背上她就朝车棚跑去,期间顾念的拒绝她直接就忽略了。
骑上自行车,带着她往医院匆匆赶去。
还没到医院门口,顾念就从车座上跳了下去,脚步慌乱的往医院狂奔而去。
“顾念!”
长莺大惊失色的大喊,见她头也不回的往住院部跑去,一点都不像哪里不舒服的样子。
心里不知该担忧,还是该高兴了。
只能将压下心底浓浓的担忧,把自行车寄存到停车区后,朝着顾念消失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