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管这一操作又有多么……省事儿吧,都掩盖不了它有‘骚’到极致……更骚到简直叫人没眼看的事实!
也所以,就在那两位左军统领久侯、更是半点都不曾得到来自行宫内的回话,据此粗略断定了程铮大抵是预备着与他们一个下马威,由是一面因之心下里嗤笑不已一面却是需要加倍的于面上做出恭敬姿态的时候,却是就见到了一辆十分之华丽且规制甚高的马车,自行宫内向着他们缓缓驶来了。
众人:“???”
是的,面对这场景——尤其是面对这显见只有程铮有资格乘坐的马车正对着自己驶来的时候,脑门上顶了一硕大问话的人,可不止于两位统领,而是扩大到了所有看到这场面的人!
啥情况?也便是程铮再不给这左军的统领面子吧,这将人拦在行宫外等待传讯——而非先将人请进去,好茶好果的伺候着——就该是极限了吧?又如何能就当着他们的面儿大摇大摆的外出了?
也便是这两位统领一来金陵就将自己手下人派至程钰处的行为叫程铮很是心气不顺并急需将人敲打一二吧,也没得这样拿着‘狼牙棒’就将人往死里捶的吧?那个啥,程铮可还记得自己之前可是有派人去请这两统领……至少也是其中的一个的?
也即便现下里人家看着仿佛更贴近程钰些,但程铮也不至连丝毫争取都不努力一下的就直接将人再向着程钰的方向……扇上一巴掌吧?
这是真不打算与他们有‘以后’了?
在所有心存疑惑的人中,两位统领也无疑会是心绪最为激荡的了,也毕竟,旁人便是有感慨得程铮的操作太骚吧,待得慨叹完后,也依旧不过是吃瓜看戏罢了,可这两位统领,却就是被众人看的戏也就是被众人吃的瓜,好吗?!
当即再忍不得了——
并不。
不等俩人联手叫程铮知晓‘士可杀不可辱’这句古语又蕴含有多么深的道理,那马车的门便就正对着他们大开了,其后露出的,也正是程铮那张笑意盈盈的脸:“两位统领今儿来得甚巧,孤正打算外出探望三弟——”
“莫若便一道儿前往吧?”
……
程铮的语调虽极谦和,也是压不住他举动间那份不容拒绝的强横的。
也当然了,比之这份强横,更叫两位统领……不,该是在场所的有人都难以理解也更难以接受的,还在于程铮的命令本身……太过出人意料了些。
且并没有人想要接受呢,微笑。
左军的左统领,也就真的只能强撑出一抹笑来:“是下官失礼了,”随即拱手下拜,口中却是推拒道:“殿下有令,下官本不该辞,只我等此番前来拜见殿下——”
程铮也就毫不客气地摆手打断了他那未完的解释:“统领不必如此。”
“你所为者孤尽是知晓的。”再是嘴角轻扬:“再有,自从孤那三弟遇……事至今,孤都未能抽出时间亲往探视一二,也更未亲眼见确认过他又是否是真的平安!至今日,也实是再忍不得、等不得了。”
“想来两位大人该是能理解的?”
语至此处,他少不得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才再次郑重其事的:“孤听闻统领亦有将身边的兵士派遣去护卫三弟的安全?如此说来,孤还差了大人一句道谢才是!……如此厚谊,孤又如何会抛下你二人独自前往了?却唤了你二人随孤一并去寻三弟说说话儿,方是正理。”
……
要论程铮这‘解释’,也真真是从头到尾都只当得起四个字的评价——
狗屁不通!
偏生左军的两位统领还是能从其间辨认出些许真意的……咳,或许,该是他们自以为的、程铮的‘真意’?
……没听到那程铮有着重强调左军的两位统领一来金陵便就将自己带来的三百余属军都调至程钰手下听凭其调遣吗?想来程铮也正是因着这缘由才会看他们不顺眼,并想着方儿的要他们下不得台呢!
至于旁的?不过是应付之言罢了。
只,纵使应付,能应付得如程铮这般不走心不过脑的,也是举世少见——几乎都能道一句‘奇迹’了:奇在京城中的那些个‘人精’又是如何放任他长到这般年岁的!
果然,是皇家的‘特权’罢?
众人皆是在心底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一半为了自己,一半却是为了程铮的智商……好吧,人家至少还有出生在皇家的幸运不是?又哪里轮得到他们来同情了。
故而,左军的左统领再度对程铮行了一大礼,几躬身于地的那种了:“殿下勿怪我等行事莽撞,又未曾请过您的意思,只实是我等才入金陵,尚未能清楚的知晓这金陵城中又发生了何事,便就见得那三皇子派遣来的下属,道皇子近日颇为担心小人作祟,几近于日夜不安……就望我等能护卫一二。”
他顿了一顿,很是恳切:“我等蒙受皇恩,又如何能对三皇子的求助视如无睹了?再加之那人手中也确有三皇子加盖了私印的手书,该是断不至有假的,我二人也少不得从带来的兵士中点出三百余人随着那下人过去……且这之后,他们也只管听三皇子的调度便是了。”
这话……确实算得辩解的十分之有条理了:不但将自己上将自己上赶着‘讨好’程钰的行径尽数推回到三皇子自己身上——人都送来了手书私印,做下官的焉能不从?更是直接明了的就点出这人是有送过去不假,但也不过是三百兵士了,一旦‘与’了三皇子,就全与他‘无关’了——他是真没想着同三皇子暗通曲款啊,不过是花钱……人买个清净罢了!
至于那‘花费’出去的兵士?
呵呵,不过是三百个兵士罢了,又不是身为统领的他们自己亲身前往!若非此时情形特殊,想来便是这等寻常士卒的人数再往上翻一倍,都不至能入了程铮的眼。
故而,程铮又何须因此就同他们斤斤计较呢?
……至于事实又是否真如他们辩解的那般?
老实说,不重要。
只因:不管他们此时说些什么罢,程钰都是会帮他们遮掩的!也哪怕俩人此时的言行已有将自己入金陵来所有的举动之过全推到了程钰脑袋上去了,但看在同两人的‘交情’的面子上,程钰也是真不至于连这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们留,甚至会不但帮他们顶了这口‘锅’,还主动将锅往自己的脑袋上扣得再扎实些——
并不是因着程钰忽然就生出了些甚舍己为人的好品质了,而实在是……因着有章学政家人的事儿‘珠玉在前’,程钰也可再将自己的行为,都再尽数转推到有不轨之心的‘歹人’身上!
——他也是受害者啊!
……
…………-
程铮:“……”
他静静听了左统领的解释,且听得极为认真:左手托了下巴,一双眼眸亮晶晶的将人给盯着。
然后再缓缓点头:“原是这般,孤尽知晓了……却是孤误解了呢。”
却是不等两位统领松一口气继而再三道歉以便能将这事儿圆缓的抹过去吧,就听得那程铮竟是又笑了起来了:“只——”
“只既然你我都已是一身出门的行头了,又如何好将这身装扮就给浪费了去?”他就笑得一脸‘义正言辞’,可真出口的‘言辞’却是更为……该是完全没有逻辑:“莫若陪着孤去与孤那三弟一道儿说说话?”
……
一脸懵逼。
所有听到程铮这话儿的人都是一脸的懵逼,尤其是那两统领……更是如遭雷劈!
不是,我都这么解释了,你还要出门啊?且要在出门的时候再带上我(们)?更特么的用这么荒谬的由头来‘遮掩’?!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竟是不知还能如何言语。
简而言之就是他们解释了个寂寞。
也是因此,当双方再度你来我往的推拒、邀请的数回后,也真真是将左军的两位统领推拒出了真火来:给脸不要脸了是吧?那我们也就不给你这脸了!不是要去三皇子处吗?
那就看谁更能于其间得了好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