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2 章 第 992 章(1 / 2)

他只能收了声。

——但必须言明的是:虽林海是在听闻程曦大名之际遽然收声的,却并非就是因着程铮只需将程曦的名字搬出来便足以压制住林海心中所有的质疑了,而着实是就林海看,若这事儿没得程曦插手,那他大抵能是在理上一理之后便将之疏通的,可若这事儿‘不幸’有程曦插手,那他……还真得先花费大气力将事儿从歧路上拽回来之后,再说如何梳理了事件本身了!

便这,都还得是在林海自己没被程曦拽到歧路上找不北的前提下才有实施的可能!

……

真真是人生艰难啊。

林海且一面感慨了,一面就预备着经受一波来自于程曦的‘洗礼’并试图从那滔天巨浪中找出一线生机了。

不想他这里徒洗耳恭候了半饷,那程铮却是在吐露了程曦的大名之后就如如闭了嘴的蚌壳一般见不得丝毫的后续了。由是,林海也就只能十分疑惑的提问道:“殿下?纵小郡主真有提议由傅怀灏上奏此事,却也终该有个由头吧?”

莫若就将这理由分享一番?也好让他得以找出其间的漏洞啊?

程铮的眼皮也不由就随着林海的提问一跳,却是半句不提程曦如何出此言的,只转向林海又询问起若皇帝真欲以程钰替代自己处置这东南的舞弊案再‘顺手’收拾了土地一应的相关者,那已入局还是自己上赶着跳进去的程铮自己……又要如何安置了?

林海:“……”

这程铮今儿却是改属蚱蜢了?不然又如何就会时不时的跳跃一个话题了?

只好在虽林海不能理解程铮的话题为何跳跃得如此之快,但对于程铮提出的问题本身他还是极为看重的,甚至于远超过傅怀灏是否又将要点燃土地和水患之间的炸雷了——

管傅怀灏如何即将做什么,他的行动都不过是程铮命令之下的亦步亦趋,而致使程铮给出这样‘非理智’命令的,也终究还在于皇帝和程铮……以及程钰之间又会如何博弈。

所以,也别管程铮到底在话语中引入谁了,且为程铮找出一条‘出路’才是真!

……

如此一想,林海也就不管什么程曦什么傅怀灏了,只恳切的对程铮道:“殿下且容微臣说一句实话儿罢,那东南的地儿……果真是要命的!”

还不止是要居住于湖边水域的人的命,更是要程铮的命啊!

这点,对身为替代程铮探入江南的土地问题深层的林海而言,也真真是越探越心有余悸:江南的土地问题不能理——至少也不能由程铮去理。因为它不是一团乱麻,而是一团紊乱程度堪比乱麻可锋利程度却是仿佛刀兵的荆棘,一旦被缠入其间,纵死也是被千刀万剐血流至死。

何其可怕,又何其……应当交由他人去‘逞这个英雄’!

……

…………

是的,在打探了解了东南土地的细节问题后——哪怕没有真正着手于其间——林海已是怯了胆了,好在心思还灵活,眼见皇帝有意将东南的事儿打包抛与程钰,那不急着顺势就脱手还等什么呢?

甚至于,当程铮一方能作壁上观者之际,再借由自己之前打探到的内容进一步给程钰搅局什么的……林海自恃自己昧昧良心也不是就做不出来的。

也就因此而愈发不能明白程铮死拽着这事儿不放是为何了?难不成是因着程铮没能真正了解其间的艰难和艰险?

若真是这般,那林海也真是不吝啬于给程铮长些‘见闻’的。

便斟酌道:“殿下很不必担心三皇子在接手之后会认识不到其中的危害,且不提那傅家小子已是准备得如何了,只微臣这里已搜集了足够引起三皇子警醒的证据了,端看您需谁出面警示众人而已。”

即不管程铮于此事上是好心还是恶意,林海都有足够的东西供他发挥——只一点,发挥便罢,可要在同时将自己傻乎乎的就套进去?未免也太对不起林海的‘准备’了。

故而他又道:“且,纵殿下确对北地心存顾虑,但天下之大也并非只有这两处的,殿下又如何就将自己拘束在其间呢?”

不是还有西南吗?

左右程铮已是给皇帝找了这许久的‘麻烦’了,便是再麻烦麻烦皇帝烦到他不胜其扰只能将程铮往西南一丢了事什么的……也不是没努力的希望啊?

总之,即使林海能明白程铮不愿不欲往北面做那千古罪人吧,但这不是还有个西南做退路?程铮又如何需将自己死死束缚在东南——尤其是用这天大的麻烦将自己捆绑再其间永不得超生了?

……更别提那西南可还是有徐浩于其处经营了许久,程铮要真去了,与徐浩也能算作相互间‘有个照应’罢?

“果是这般,”程铮且笑着摇了摇头:“卿可又想过,便孤能如愿被父皇指往西南,可孤却是又能从中得到什么?”

——得到什么?

林海就诧异的看了眼程铮:能得到自‘荆棘’中抽身的机会,能得到安然潜伏于对手之侧伺机而动的机会,还能得到借由皇帝之令公然于西南搅些风雨的可能‘’……难道这种种之间就没得一个能入程铮眼的?

程铮也迎着林海沉默的神色笑了一笑:“自徐大人远赴西南,孤也真真有于其处大费心神的,若真今时此刻将众人的注意力引了去……岂非叫孤之前的力气尽数赋予东流水了?”

这话,程铮之前也是有对程曦徐氏提及过的,只可惜它却是说服得程曦蒙蔽不得林海。

“殿下此言差矣。”林海也就哑然失笑道:“即便这般会引了陛下的注意,但想来殿下应付这般情形亦该深有心得……尤其西南再是如何也终比不得北部,故陛下再是有旁的心思,想来也不至就为其而大动干戈才是——”

“然后孤就能以西南为据再继续同皇帝纠缠不休吗?”程铮且皱了眉,轻声却不耐的截断了林海的话:“这般虽是稳妥……却又纠缠得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

林海:“??!!”

他也是真控住不住自己看向程铮目光中的惊悚了:为甚程铮这话听着……叫人很有些瘆得慌?

……

…………

不怪林海感觉太过于‘敏锐’,只着实是当人们不想再‘继续纠缠’之际,除了解决纠缠之事儿外,还有一种方式就是‘直接’解决掉同自己纠缠的人。

——哪怕林海并不认为程铮真就是这意思……甚至于程铮现在便有这意思也没这本事吧,但当他听进了程铮轻声的抱怨后,也是真控制不住自己的念头往那‘不该去’的方向拐过去的。

只……

只程铮又如何能够!?

林海自小也是习孔孟之书的,哪怕也有知晓这世间并不如书本字纸那般的舒朗干净,但如程铮这样简单直接的就将自己的恶意表达出来的,却也会是死得最快的蠢货——

就算你有这样的心,也是不能叫任何人知晓你生出了这心的!哪怕亲近如林海呢,都并不想亲近到知晓程铮的这些心思!

……

是的,比之程铮到底有没有这样的心,更叫林海不能理解和接受的,却是程铮为何就能这么简单直接的将这心思‘广而告知’了?

是他忽然蠢了,还是他一直都这么蠢?!

想到这里,林海竟是又克制不住的就自心底翻出了一股子类似讥嘲的笑意来:现在是程铮能选择与皇帝继续纠缠与否的时候吗?怕皇帝才是那个具有选择权利人的人罢?

故而程铮要真敢向‘外’表露出类似的想法来,那皇帝也是一定乐意于叫程铮无法再同他纠缠的——

虽说现在皇帝对程铮也未必就有‘好意’了。

林海:“……”

也大抵是因这意外的心惊吧,林海在克制不住的一哆嗦之余,再看向程铮的眼神也不免就带上了些许冰凉的审视意味了。

一为审视程铮到底是做何想的,二却是开始怀疑程铮在‘想’的同时又是否知晓自己并无相应的实力了。

——至少现在还不具备。

可,也就在林海的目光里,程铮缓缓的一笑。

这笑颇有些融雪化冰的安抚意味,但对林海而言更能安抚他心神的,却是紧随着笑容之后的、程铮的话语:“林大人可又还能记得你我昔日为何执意要解那土地困局的缘故?”

林海自然记得。

在刨开‘年少轻狂’并不能全面认识到自己到底会面对什么样的难题之外,在一颗爱国为民的真心之余,程铮和林海之所以会迎难而上,不就是为了这难题本身和其背后的利益吗?

林海也就被程铮的提问唤回了泰半的注意力:“自是记得的,只也正因记得——”

便更无法理解程铮眼下的‘欲以之为难自己’又是为何了。

……不。

林海忽的又觉自己的脑子仿佛被程铮方才的惊吓撬开了一条细微的裂缝,而在缝隙的那头,却尽是自己因深入探查而被‘事实’裹住以至于一时间看不到的又一重‘真相’:

其实他又何必极力阻止程铮用自己的名义将围湖的土地问题闹出来呢?毕竟这闹事儿的,也不定会是最后‘收拾残局’的那个啊?

若单论揭露这围湖的问题,大抵也是真不算什么的——

便程铮确有叫林海亲去迎傅怀灏再借由傅怀灏的嘴将围湖的问题爆出来吧,便程铮也的确极为有可能会因此而面临被人围攻的窘境吧,可这又如何呢?

最新小说: 国外归来之后,国安上门求救! 只想躺平却被迫带领全民走向飞升 开局一只貂,你亲我干什么? 冷漠的看客 我的腹肌,学姐的最爱 寻芳纪 1960:开局签到悟性逆天 顶流女明星与她的年下弟弟 异【源】 重生,复仇从美艳大嫂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