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5 章 第 965 章(1 / 2)

众人俱是想不到自己竟还能有这意外之喜的,一时间心思也不由就随之转了方向,只一门心思的开始思考起贾母院中被带走的那些个丫头婆子谁是有好东西的……机会来之不易,可要仔细把握才是!

又开始提防其身边还余下的人了,可不能叫他们抢在自己前面将好东西得去了。

……

但也需要说明的是,此时诸多人便再是有所思量,也不过是在思量那些值钱的东西,比如带有米珠琥珀的耳坠,镀金的银镯子……如铺盖被褥一类贴身的东西,却是并不能得她们心的。

这也是贾母院落中的下人养得太过娇贵连平民百姓家的姑娘和妇人都比不得缘故了,此时被她们瞧不如眼觉得腌瓒的东西,别说对寻常百姓而言是好东西,便拿与那些个只能打扫院落看守花木的三等婆子而言,也是能省‘一大笔日常开支’的、更甚平时还舍不得买这等品质被褥的意外之喜了。

……只贾母却是见不得她们‘浪费’的,毕竟对贾母而言。那些个镀金或是珠子小到连自己的小拇指指甲盖都比不得的耳饰也是全不能入得贾母眼和心的,她所在意的……也不过就是那些个被这些丫头婆子们都看不起的铺盖被褥!

……

…………

若说王夫人的心思毒辣,那贾母真要深究起来其实也是不遑多让的:

如今是什么时候?冷得下一刻纵飘雪都不会叫人起疑的冬夜!且京城的冬季,也向来是冻死人都常见的——唔,只要皇帝不追究‘自家门口’出现死人的话……

而现在,贾母虽说是不打算大张旗鼓的就处置李妈妈了,却也并非全不追究,不过就是将方式从宣扬到人人皆知换为静悄悄只有心人能瞧出些端倪而已:

贾母打算直接就将这李妈妈冻死!或冻病了又治疗不及时以致最后回天乏术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啊?

且这法子还具有十分的可操作性。因着贾母已是有将李妈妈所在的这间屋子的门打开了,纵使屋子里此时尚能有些许温度吧,想来也很快就会同屋外一般的冷了,若是再叫人直接将李嬷嬷守了,不叫她有丝毫趁人不在扯些被褥什么将自己裹了的可能……那便时李嬷嬷此时是躺在鸳鸯的床铺上的,但也只需什么都不搭不盖这点,就够她喝一壶的了!

只贾母却是不打算这样‘麻烦’的。

她会直接叫这老乞婆子什么都没得盖!

便轻飘飘的看了眼自家院中那些面露喜悦眼含贪婪的下人,宛如叹息一样的道:“也是我贾家对不住你们了,这大冷的天气……府外还尽有人把守着,怕是连米粮炭火这类的必须品日后也再难得了。”

就说得众人俱是心里一凛,再是被天降横财晃花了眼,此时也终能见一二分的清明了。

是了,这能得金子银子珠子……自然是好的,可再好的东西也要有命花才成啊!否则,若是自己在此前便就有个什么好歹——一如那些个被带走的下人们——那自己留下的好东西……还不知会便宜了谁去!

又有,便贾家府内尚还留有些米粮火炭在吧,也便是此时贾家的主子下人都被人如困兽一般的就围困起来了吧,但主仆之别终在,这些个能保命活命的东西,也终究是需要率先保证了贾家主子的使用!

此还并非就是众下人此时依旧对贾家人留有几分敬畏恐惧之心了,而着实是因为众人虽也有深恨贾家人累了自己,却是都明白看守在府外的那些个禁军真正看守……也是真真‘需要’的到底是谁!

那么,在这一眼明心清的前提下,会有谁会敢于抢在禁军‘动手’前虐待贾家的主子呢?没对方还没真出事,自个儿就因多事儿被‘处置’掉了……

莫若还是苦自己些罢,好在大家也都是做惯下人的了,纵今时不比往日吧,忍忍也时能过去了。

可惜的是,便已有坐好了受苦的‘觉悟’吧,也没人是乐于‘找’苦吃的,故而经贾母提点,为了应对之后必然会到来的艰苦,之前不被众人放在眼中的、他人已使用过的被褥衣裳什么的……也摇身一变成为了很重要的‘资源’。

还能从中分出个好歹高低来:鸳鸯不仅自己得贾母青眼常有‘进项’,其所出身的金家也是贾家下人中屈指可数的‘大家’,故她的日常所用,真可算做贾家下人种顶顶好的!纵贾家的一般主子瞧见她的取用,也不定会生出一二羡慕之意——

何况此时本就身处穷途末路的下人们了。

自此,也仅仅在两句话儿的功夫里,贾母就将李妈妈的‘未来’给定下了,甚至于众人此时已开始隐有懊悔自己之前怎么就不长脑子的将这老货丢到鸳鸯的床上了?没得糟蹋了一张褥子!

此时还躺在床上两眼紧闭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李妈妈又哪里知道,别说那些她此时还未‘够到’的保暖之物,便是已经被她压在身下的垫褥,此时也已是被人惦记上了……只到底不好就从她身下抽出来而已。

可便是这般,这个冬夜她会如何难熬,也就可想而知了。

甚至还有那些记恨她‘浪费’了一床垫褥的人明知夜风冷冽,却依旧因着自己‘心头的不平之气’而在抢了东西后故意将房门敞得大开还扬言这是在帮李妈妈更快的醒神什么的,也就不会是一件‘稀奇’事儿了。

……

大难临头之际,贾家主仆是如何在‘各自飞’的前提下还不忘阴人一回的,也足以叫人开了眼了。可惜再是灵活的心眼,在没用到正途上的时候也不过是将自己往那歧路上越发的拽一拽罢了。

还会因此而死得越发‘利索’些。

——可惜便是这般,想也能知晓这些人也是半分不会悔己身之过的,而是也只会越发的怨天尤(别)人而已。

……却不说贾母是如何用三两句的功夫就叫一个与她差不多年纪的老婆子就此送了性命去,只说她自个儿在离了鸳鸯起居的下人房之后却是遽然就生出一股子无处可去的茫然感来:

虽贾家的墙院不变屋舍依旧,但不说居于其间的人早已物是人非,只说她自己的屋里床上此时就睡着她那个活着还不如就死了、可要真论死却也不能就这样就死的儿子……让她自己又能往何处歇息?难不成她还真需要将就一夜了!?

贾母

并非不能‘将就’的人,却是不愿将就,尤其是这时候的将就,也只会越发的叫她生出一股不甚凄凉的苍茫来,锥心刺骨……也就使得贾母不敢就这样‘虐待’自己了。

想她都是多大年纪的人了?还能过几天的好日子……罢罢罢,该说是还能有几天的活头了?更甚者此时贾母的活还不仅仅是为她自己活,更是为贾家的后人——即使眼下看来怕也只有一个年岁不足的贾宝玉能逃出一片生天了,但也总算是能为贾家保住一线血脉不至就断绝不是?

现下里,贾母也就只剩下这一点子指望支撑着她老迈的躯壳不至于就轰然倒塌的执念了。

只她却是依旧没能意识到,自遽变始,贾家家里还有一人从头到尾都没能被想起来过:

贾琏。

……

要说贾母是因厌恶而不愿去想起贾琏来,倒也不尽然:哪怕此次贾家之祸‘始于’贾赦的告发吧,但不说贾赦的‘告’贾母也不过是有从旁人口中听说可王夫人的告却是叫贾母实打实的亲眼瞧了真切亲耳听了个明白不,故贾母此时最想解决的也还是那个‘布置了’所有的王夫人——

只说贾琏自己也是个在贾母及王夫人的引导下自小便与亲爹不甚亲近的‘逆子’,故贾母即便恨贾赦,但论要因此而迁怒贾琏?也实是有些不甚有理。

那贾母又是如何就会将贾琏全然的抛在脑后,不说记挂却是连点子愤恨之情都懒于施加其身的呢?

想来……只会是因着这时候的贾琏早已是‘不知去向’了吧?

贾母:“……”

其实,这里还有一点是贾母自己都不愿也不敢承认的:贾母上心贾宝玉,不但是因为贾宝玉,更是因为贾母自己。

甚至可说一句贾母‘需要’贾宝玉更甚于贾宝玉需要贾母!

不信?

只需仔细想想贾母便有将贾宝玉放在心头还视之为自己唯一的存活理由,可她自己却又能为这‘希望’做到些什么就能知道了:

贾母大抵是什么都做不到的。

什么……都不能!哪怕贾宝玉许会是贾家唯一那个不被问斩的男丁呢,都仅仅是因为其年岁太小之故,而与贾母这个人全无干系。

再有,要真论贾家最后会受到如何的处置……问斩无疑会是贾家会受到的、极为严厉的处置了——

却不真定是贾家能摊上的‘大事儿’。

因为他家太无能了,无能到王夫人便有亲自布局,也只能将贾家放在勾连众家试图在别人吃肉的时候分到一口汤的位置上。要主导整件事?他家还不够格!

故而若是连贾家都到了需问斩的地步了,那王家和甄家却是该如何处置?诛九族吗?

不会,也不可能会。

毕竟王家如何且不论,甄家却是怎么说都能算作皇帝的亲家,便处置,也必定会先有好一番斟酌……还是纵皇帝不乐见自家所有已成年了的儿子也不好就借甄家之名真下狠手的那种‘斟酌’。

简而言之,就是皇子终究是皇子,能没了‘前途’,却不定会就因此而没了命。——而,在需保证对皇子定要轻拿轻放的前提下,甄家也是怎么都不好处置的太过了罢?

故贾家的处置,又如何能越过甄家去呢?

贾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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