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江州码头到瑞都的车程约莫两天一夜。俩个侍卫顾忌到她们三人是女子,马车快了会颠簸的不舒服,便不急着赶路。
倒是葛朝云隔一会儿就催促他们,她迫不及待的要回去看俩个孩子。俩侍卫也只应付着笑道:“快了快了,就要到了。”
口中虽这么说,但每到一个驿站他们会停车休息,还买来热乎的吃食送予仨人。
要歇息要用膳要住店,能快到哪儿去。
临行前陆统领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务必照顾好车上的两位小娘子还有葛大娘子,他们自不敢怠慢。
葛朝云归心似箭,覃宛却一路沉默,凝竹亦是想着琨阇的事心事重重。终究是葛朝云憋不住,总缠着她们说话。
“你们说,我回去该编个什么理由?说京城的活计不干了?回来陪她们?还是如实解释?”
“上回走的时候,都没同俩个孩子打过招呼,也不知他们肯不肯认我这个娘亲……”
葛朝云的声音低落下去。近乡情怯,说的就是现在的她。
“你别担心,孩子总是念着母亲的。再不济,哄上俩日总会理你的。香儿和大强又不是什么没心没肺的孩子。”
覃宛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道。
“至于要不要同她们说实话,看你自己。”
葛朝云挑起车帘看向外头,熟悉的景色愈发近了,前头不就是桃花镇么?从镇子往西南方向再行个二三十里路,就到她们十里村了。
“到了,到了!”
“快,停车停车!”
葛朝云的大嗓门响起,把睡得迷沉沉的凝竹唤醒来。
“到了?这就到了?”
她揭开车帘望下外头,沿街叫卖的小贩正举着糖葫芦串朝凝竹咧嘴一笑:
“好吃的糖葫芦,小娘子来俩串?”
听到这熟悉的乡音葛朝云简直要感动哭了,忙掀开帘子跳下车道:
“先给我来十串!”
覃宛和凝竹也相互搀扶着下了车,见葛朝云这般大手笔吓了一跳:
“朝云姐姐,你这是要进货回乡卖啊!”
葛朝云从兜里掏出碎银子递过去,豪爽的给她们一人分了一串,连带着俩个侍卫也有份。
那俩侍卫拼命摇手推拒,葛朝云板着脸凶道:“都拿着,不许不给我面子。”
见俩人不得已乖乖收下,她才喜笑颜开转头对覃宛和凝竹道:
“从前腰兜里没钱,每每带香儿和大强来镇上赶集时,都只能让他们盯着糖葫芦串咽口水。这回得叫她们知道,娘亲也是在外面挣了大钱,衣锦还乡了。”
“我可不得买它个十串八串的,叫他们俩个小馋嘴吃个够!”
说罢她自己也塞了一串进嘴里,咬下一颗含糊不清道:“来来来,你们俩个也别同姐姐客气。既到了我的地盘,那就让我这个东道主来招待你们。”
“想吃什么,想穿什么,尽管选,尽管拿!”
葛朝云拍拍腰包:“姐姐现在有的是钱!”
覃宛见她这般豪爽,忍不住挽唇笑了笑。朝云姐姐说的钱,是先前因着斩杀巴图军得到的赏赐,加之她近些时日在御林军当帮厨的银钱,足有五十两银。
对一般的人家来,的确是富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