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主上并没有说他不认识覃娘子。他那会说什么来着,处心积虑?他说覃娘子对他处心积虑?
难不成是二人闹了别扭?
苏合百思不得其解,又没法从陆英这里得到答案,只能按捺下心中的烦躁离开。
陆英被他这么一闹,桌上的案卷亦看不下去,便传人送些茶水进来。
然走进来的人却让他感到意外:“覃娘子?”
覃宛拎着食盒朝他依礼作揖,上前将食盒放在案桌上:
“见过陆统领。”
“覃宛想请陆统领帮个忙。”
听完覃宛的请求,陆英回过神来,立刻点头应下:“覃娘子放心,陆英定会做到。”
病了好几日,覃宛的脸色看起来仍然很虚弱,她挽唇淡淡的笑了笑:
“那就麻烦陆统领了。”
见她要走,陆英忙叫住她:“覃娘子,敢问当日在长菰军营,到底发生了何事?”
覃宛回头,疑惑的望着陆英。
陆英忙道:“我知当日是覃娘子同主……同陆大人联手击败长菰。可主上虽受了剑伤,被那炮火震晕,并没有受旁的伤害。可如今他醒来如此不对劲,陆某在想是否有别的异样,让他变得如此……”
如此……古怪,不近人情。
是了,先前覃宛要去看望陆修远,陆英便隐晦的提醒过她,主上醒来似乎变得有些不对劲。
那日主上醒来时身边空无一人,陆英彼时正在书房处理军务,一抬头就见主上握着卷宗走进来。还没等陆英欣喜的唤他一声,只听主上当头一棒的问他:
“本座昏迷的这些时日,你倒是懈怠不少。”
陆英懵了一瞬,只听主上将他近日处理军务中的错处一点点的挑了出来,毫不留情的批了他一顿。
陆英面色尴尬,瞬间红到了耳根。如此被主上不留情面的纠错,已经很久没有了。这一年主上韬光养晦,除非大事上会指点他几句,其他军务例如如何用兵,如何操练新军等等一概不会管他,甚至有意放手任他施展。
而今主上刚醒便这般说他一通,着实让陆英好不适应。
更叫他觉得奇怪的是,主上醒后第一时间并没有要去看覃娘子,而是命他将近一年朝中的卷宗拿过来,仔细的翻看了一番。
随后又自言自语道:“留了梁穆王一命,到底是本座的过错,若非他当初同南蛮勾结,也不会引得长菰父子如此狼子野心。”
“说来当初卸下首辅一职不过是权宜之计,而今圣上借着南蛮出兵一事大肆增加赋税,郑随三次谏言被驳,这个首辅当的可真是无用。”
他转而又对陆英道:“圣上一二再,再二三的疑本座,可见只要本座存在一日就不能让他彻底放心。”
“他当皇帝的时日不多,定然舍不得离开这个位置,可太子逐渐年长,宣王瑞王又虎视眈眈,他不得不仰赖本座。”
“但本座一次又一次的让步,换不来他半点良知,看来只有本座更近一步,才能叫他掂量掂量心里的那杆秤。”
陆英见主上看完这些卷宗说了这么多大逆不道的话,顿时心惊:
“主上……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