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合气不过的踹了陆英一脚:
“你犯什么神经?你以为我他妈的不想给他治?”
“他经脉的走势我都看不懂,解铃还须系铃人,谁给他下的毒,得找谁。”
陆英想到此事便忍不住动怒:“下毒的人已经死了!这是南蛮百年前研制的毒药!”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
苏合愣了一下,然后坐下正色道:
“虽说这毒瞧不出是什么,但依照本大夫的经验,想必不会影响陆珺的正常生活,亦不会影响他练的武功。”
陆英手势一顿:“果真?那他为何迟迟不醒。”
苏合像挑拣大白菜似的捏了捏陆修远伤痕累累的双臂:“我给开些补药,再等些时日吧。”
“这段时日,看来他也受了不少苦。”
陆修远的手腕相较之前多了不少疤痕,有新的亦有旧的,整条左臂从肘弯向下有一条长长的剑痕,还未痊愈。
陆英眉头紧锁,似是因着苏合的话陷入了沉默。
“梆梆梆。”
船舱外传来三声急促的敲门声,陆英沉下脸来,走去开门,看看是哪个这么没眼色的。
然船舱门一打开,就瞧见了一脸急切的凝竹带着哭腔喊道:
“苏大夫,快救救覃娘子吧,她快不行了。”
陆英神情一变,糟糕,只顾让苏合来查探陆修远的情况,耽误这么久,倒是忘了隔壁的覃娘子状况更为凶险。
旁边跟着凝竹一路跑过来的葛朝云气喘吁吁的,见陆英脸色不对,心下忍不住责怪凝竹。
她都说了那陆公子的船舱不是能轻易靠近的,看吧,惹怒了陆统领,谁请人给覃娘子医治。
听说那个大名鼎鼎的苏神医也在里头,葛朝云忍不住探头朝里头张望着。
正想着,一个仪容不整满脸疲乏的年轻男子从里头走出来,口中嚷嚷道:
“覃娘子怎么了?”
凝竹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揪住苏合的衣袖:
“覃娘子着几日反复烧着,退热了又烧,这会又开始说胡话了。”
凝竹前两日因着葛朝云不待见她,都没法亲自贴身照顾覃宛,不知道覃宛姐姐竟在受这般大的罪。方才喂了她一碗粥下去,竟全都吐了出来,还可以梦呓说起胡话来,吓的凝竹忙过来找苏合救急。
苏合眉头紧锁,二话不说就跟着凝竹出去,进了隔壁覃宛的船舱。
葛朝云在后面盯着苏合的背影不说话,只震惊着,原来传说中大名鼎鼎的苏神医竟是这般的邋遢!
床榻上,覃宛蜷缩在被子里,额头冷汗津津,被汗水浸湿的鬓发黏在发红的脸颊上。她呓语着,低声哀嚎着,又是不是啜泣两声,整个人弓成一只虾米一般。
疼,好疼啊。她头疼欲裂,几乎没法从梦魇中清醒过来。
梦里是残酷血腥的战场,遍地都是尸块,她找不到出路,跑啊跑,却永远也逃不出去。
天上飘起雪花,冰冷的寒风似乎能将她吹散。在梦里,她似乎一直被绑在高处,无法挣脱,只能眼睁睁看着脚下的战场炮火连天,她却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