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警觉的朝身后看去,可是无论是刚归降的南蛮兵还是忙着盛饭张罗的伙计,抑或是专心巡逻的守卫都没人在看他。
只剩一个,端坐在高台上的陆修远,方才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
琨阇只觉身上的汗毛倒立,忍不住抬手搓了搓胳膊,只想着恐是夜露深重,有些受凉。
忙活至半夜,闸口处前来偷袭的兵将才都安顿好了。为防长菰军半夜偷袭,特意派了换班的守卫在闸口处守着,又将玄铁木牢放下堵在闸门口,这下才放心。
千夫长安排了先前的守卫去休息,琨阇也招架不住,脑中昏昏沉沉也回了寝殿安歇。
而这一晚三清山闹哄哄的,多了将近五千张嘴,还要安排他们住下,对千夫长等人来说是个极大的挑战。
厨房的油灯亮到了半夜,覃宛揉了揉酸疼的胳膊,直到真的干不动活了,才撑着乏累的眼皮囫囵道:“歇着吧,可别累坏了。”
葛朝云也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火膛中跳跃的火光将她的脸照的红彤彤的,可眼睛却是发亮,毕竟她今日干了不少活,也立下大功。
覃宛不在厨房的时候,都是她在指挥那些帮厨,虽南蛮语不会说两句,但那些掌厨还算听话,彼此配合默契,同先前的态度大不相同。
大概是彻底知晓彼此是盟友,这两个大燕女子是万万不能针对的。
厨房里头换了班,覃宛和葛朝云却先回去睡了,但活计却没停止,因为那些归降的俘虏需要吃饭。
好在有御林军的货船帮忙,先前早早运了不少粮食和食材过来。日后虽不能像今日这般大鱼大肉,但是饱腹还是够的。
覃宛这一觉睡了个黑甜香,几乎是雷打不动的深睡眠。葛朝云将她叫醒的时候,外头天光大亮,竟已是第二日半下午了。
覃宛噌的一下爬起来,口中嚷着:“遭了遭了,这做饭怕是来不及了。”
晌午都过半了,那些南蛮兵将吃什么?
葛朝云忙摁住她道:“不急,用不着咱们了。”
“发生了何事?”
覃宛见她神情有异,忙追问一句。
葛朝云指着外头,“你听,已经打起来了,天微微亮就在开战了。”
“长菰那老贼大早上不睡觉,派人用那战舰撞咱这山头。可他也不想想,这山能是他能碰的?不过是找太子殿下示威罢了。”
“太子殿下被惊动后,便派人从暗库里头出兵,直接就登上战舰同他们对打起来。”
“这打了半天,闹闹哄哄,我也才醒不久从厨房伙计那听来的,眼下境况如何我也不清楚了。”
原来是这样,覃宛神色凝重,掀开被褥裹上夹袄,将那男子外衫往身上一披,便要出去一探究竟。
“哎,你等等,别着急走。”
葛朝云赶忙叫住她,从案桌上递过去一块刚出炉的肉夹馍:“趁热吃些东西,睡那么久没用饭,还有力气奔波么?”
覃宛这才察觉自己腹中饥饿,忙接过那饼匆匆放在嘴中,一边咬着一边往外奔走。她得去瞧瞧局势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