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朝云正坐在船舱里头缝补着什么,医官重新上了药,外头御林军忙忙碌碌,她也不敢到处走动,闲着发慌便只能做着手上的针线活。
这天是一天比一天冷了,她也不会旁的,给覃娘子绣件冬日用的寝衣倒还凑活。
覃宛喘着气三步并作两步闯进船舱时,就见葛朝云坐在榻上手中忙活不停,她赶忙上前夺下她手中的活计:
“扭到的胳膊还没好,还忙活这些做什么?”
葛朝云被她吓了一跳,没成想覃宛已经回来了,又夺过她手中的衣料和针线道:“也不累,你就让我做吧。”
“外头情况怎么样了?那琨阇太子不会真没了吧?”
瞧见覃宛的神色蔫蔫的不大好,葛朝云心里一惊,忙站起来问道。
覃宛见她手上绣着简单的花样,想来倒是不是什么复杂活计,才悄悄放下心来,坐在榻边摇头道:
“无事,琨阇没死。”
她不想多提这个话茬子怕自己又生闷气,便捡着要点三两句同葛朝云解释了。
葛朝云这才恍然大悟:“敢情先前咱们遭遇的那些事,都是那天杀的什么校尉干的!”
“这老贼就出自太子殿下身边,他竟丝毫没察觉?”
她气的牙痒痒:“得亏今天我没跟过去,要是知道是哪个天杀的尽天想法子害咱们,我这暴脾气能一锤子给他捶个脑袋开花!”
葛朝云说的咬牙切齿,横眉怒目,鼻头气的皱起来,脸上的表情倒是相当丰富。
覃宛见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方才心底的那憋气也就消散的差不多了。
还是朝云姐姐好,说话总能说到她心坎上。对,她今日也是恨那人恨的牙痒痒,恨不得亲手手刃仇敌,只是知晓这是那二人联手做的局后,心思就放到旁的上了。
怪道今日回来总觉得心里有股无名火,原来是这个原因呐!
先前扔掉她亲手做的饭菜一事,她还没将他胳膊卸下来算账呢!这事虽过去许多天,可却是横亘在她和朝云姐姐心中的坎,一想到就憋屈的慌。
她身为一个厨子,还是个手艺绝佳的厨子,倒掉她的饭菜就是把她的脸面和自尊丢地上踩,绝不能忍!
葛朝云见覃宛笑了,方才一进来面上含着那股的焦躁似乎也随着这笑散去,像是被鼓励了似的拉着覃宛可劲的说那赫勒塔的坏话。
说的那个叫眉飞色舞,用那乡下人最会骂人的辛辣词去唾弃她,听得覃宛乐不可支,连连点头,全然没注意到门外站着一高一矮的两道身影。
徐三手的怨念极重,心心念念方才覃丫头从她身旁经过连声招呼都没打,到底是没瞧见他,还是不在意他,他搞不清,总之就是被忽视的滋味不好受。
加上看着这战舰哪哪都糟心,就想着吃上一口覃丫头的手艺来缓解一下,没想到覃丫头倒是和她在外头认的这个干姐姐有说有笑,根本顾不上他这个老头子。
他转眼瞅了下陆修远的神色,见他也没好大哪里去,心底堵着的那股怨气忽然消散了不少,瞬间乐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