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远一怔,想是没料到覃宛是替他们请功来的,点头道:“这是自然。”
覃宛环顾四周,想到那些死去的守卫,心头难受,哑声问道:
“同南蛮军的战事如何了?”
她还没有忘记对岸御林军还在抵挡长菰大军的攻势。
这话一问,陆修远陡然沉默了。
方才他同陆英联手对付完巴图军死士,陆英便匆匆乘船去对岸亲自指挥这场战事了。
先前的情况对御林军很不利,长菰的人海战术叫御林军束手束脚。
然而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只是让御林军的兵力逐渐衰退下去,这样不行。
所以,陆英亲自去了,不为别的,就是让御林军放开手脚。
这是战场,对敌人的忍让便是对大燕战士的残忍。
陆英阎罗鬼面的名声在外,那些士兵不敢退缩,已经打的长菰大军节节后退了。
可是那些死在他们剑下的童子军和老人,叫人看着可怖。
不得不承认,长菰这招用的极其恶毒,也很有效。
若不是陆修远和陆英亲自在此坐镇,长菰大军定能一战告捷。
“主上,长菰大军撤兵了。”
还未等陆修远回答,门外匆匆跑来一名将士,朝陆修远拱手道:
“陆统领已在返程的路上,派属下特来通报一声。”
陆修远蜷缩的眉头舒展开来,看不出喜怒,点头道:“知道了。”
“太好了,终于撤兵了。”
听到好消息,覃宛陡然放下心来,浑身一松,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然而这椅子方才经过陆英他们的打斗,椅子脚被劈了个裂口,这下覃宛瘫坐在上面,立刻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只听咔擦一声,椅子往下倒去,待覃宛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然摔倒在地上,欲哭无泪了。
陆修远沉浸在回想这场战事中,也未注意到。
听到动静,他连忙将覃宛扶起揽在怀中苦笑了一声:
“同敌人交战没受伤,却栽在这破椅子上?”
覃宛也很委屈,嘴巴一瘪,一晚上绷紧的神经松落下来,抽噎道:
“这怕是老天故意在敲打我,任何时刻都不能放松警惕,不然连把椅子都能欺负到头上来。”
见她还有心思得出两句道理,想来也没摔到哪里,陆修远将她拦腰抱在怀中,朝她的船舱走去:
“虽则今日险胜,但长菰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他先前又派过巴图军寻你,这几日你万不能乱跑,须得在我眼皮子底下活动,听见没?”
方才他在同那几名死士缠斗,一转眼又不见她的身影,可想而知他有多惊慌。
覃宛将脸埋在他的脖颈处,血腥味刺激的她头脑发沉,胡乱点头应道:
“朝云姐姐受了伤,我还得照顾她,断不会乱跑的。”
覃宛的船舱内还躺着昏迷不醒的葛朝云,她顾不得屁股还痛着,挣扎着从陆修远怀中跳下来,问垂首只敢盯着地面的医官道:
“医官大人,葛姐姐的伤势如何?”
“回覃娘子,这位娘子的额头流血不止,伤势凶险,好在及时用上了金疮药止血,眼下看着已无大碍。”
医官恭敬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