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明白,当年父王明明说过,这方子天下只此一份,为何长菰手上也有。想来当年那场宫变里,隐藏着太多阴谋,都是我不知道的事。”
琨阇想起往事,眸中不自觉汇聚了热意,眼尾竟有些发红,嗓音轻颤透露出他挣扎的情绪。
“或许是太祖母身边有人背叛了她,这法子应当只有太祖母和她的亲信知晓,所以定时有人按照太祖母的法子将此图偷偷印了两份。只是我太祖母不知晓,直到后来传给父王。而另一份,不出他想,定是被巴木尔父子剥夺了去。”
“我后来思考过,大哥,我还有妹妹生死不明,依照巴木尔王父子的个性,怎会轻易就将我们兄妹三人放过。没想到,皆是因为他们不仅谋夺了国王的宝座,又拿到了这张方子,自以为大局已定,便不再在我们身上投入太多精力。”
“又或许,是手下人糊弄,他们真的以为我们已经死了,他眼中的前朝‘余孽’已经消失在这个世上,不会再有人同他争夺王位宝座,所以才有了我兄妹在大燕蛰伏的这十年。”
琨阇的话字字泣血,覃宛不免为之动容,想到他提到自己的大哥,忽然想起老国王巴布图,原本是有三个孩子。既然琨阇和梨琅也活着,那他那位下落不明的大哥,应当也还在世?
“那你大哥……”
后面的话覃宛没再说下去,琨阇接过她的话回答了:
“没有,虽然大哥对外是称下落不明,但是我和梨琅都知道,他已经死了,或是死在虎口里,抑或者是摔下山崖。”
“之所以没有报丧,只是因为巴木尔那个贱畜心虚,怕做的太明显被父王发现是他动的手脚。不过从那之后,父王的确对他处处防备,只是后来他也死在那人的阴谋里。而这只是因为,我父王足够仁慈心善,而巴木尔王远比我父王心狠手辣,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也不惜残害更多人命罢了。”
他说到这里,覃宛看了陆修远一眼,不禁想到先前陆修远打听到的南蛮秘辛,说琨阇和梨琅是死于一场宫中的大火。
既然想要除掉他们不留痕迹,那这场大火自然不能是空穴来风,那宫中的宫人侍从定然也不能逃脱。
心中泛起一阵寒凉,这巴木尔王的手段,确实叫人不寒而栗。
想到自己曾在南蛮军营同那长菰周旋,甚至当时天真的认为此人不算顶恶毒的,胳膊上忍不住泛起一片鸡皮疙瘩。
陆修远似乎察觉到她的后怕,他往她的方向踏了一步。一片温热自他的胳膊上传来,像是一剂安慰剂打入覃宛的内心。
还好,还好他潜入军营来陪自己,又从金家守卫和火船上救下自己,让她觉得,她从来也不是那么孤立无援啊。
“所以这些南蛮旧部称你为太子,皆是因为你大哥不在了?”
陆修远淡淡问了一句,目光像一柄剑一般能穿透琨阇,似在透过他来想象那位原本的南蛮太子,也就是琨阇和梨琅的大哥,本该是如何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