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能在这一路波折中挺下来的,都不是一般人,看来是苏大夫的药起了效果。
陆修远听完,眸中微闪,或许也不完全是。
他依稀记得覃宛做的菜肴有强身健体的功效,而陈一先前帮她偷偷在南蛮军营里做吃食给这些百姓吃。
苏合制的奇药加上覃宛做的菜肴,双管齐下,这些老弱妇孺能挺下来,倒也不奇怪。
如此说来,这些被苌孤抓来的老弱妇孺,不知这一趟历经千辛的波折究竟是福还是孽。若说是福,可这一路颠沛流离担惊受怕,若说是孽,可有贵人相助,一路也算有惊无险,平安渡过。
二人密切交谈了片刻,待要走到三清山第一个山头处时,一个人影从拐角处转过身来,挡住二人的去路。
此时那人并未戴金色面具,陆修远看到来人先是微微一愣,旋即扬起唇角,露出个了然的笑容。
厢房内,葛朝云正在给发热的覃宛擦汗,湿润的毛巾沿着脸颊往下,往脖颈处摁了摁。
覃宛皱着眉,唇色发白,身上发热让她在梦里也不太舒服,额头上的汗液直往外冒,顺着脸颊流到脖颈在滚到衣襟里头。
衣襟扣的有些紧,葛朝云见状又给她往下松了两三寸,反正这里也没外人。
正准备去铜盆里洗一下汗巾,眼角的余光瞥到覃宛耳根后面有一处红点,她一愣,忙凑近去看。
难不成是被蚊子叮咬的?这入秋了山里这般凉快还有蚊子?
待葛朝云看清她耳根后那处红点的形状后,脑袋一懵,忽然想到什么,下意识“哎呀”了一声,脸颊噌的蹿上一片绯红。
方才给覃宛换干净衣裳的时候太着急,竟没注意到这里。
到底是嫁过人经历过事的女子,如何不懂?想也知道是那位道貌岸然的陆公子干的!
没想到那陆公子长的一副清风霁月的模样,背地里竟然如此禽兽不如!亏她信了他的邪,也被他那副好相貌给骗了!
想到覃宛一个漂泊在外的小丫头,没有家里人给她撑腰,也就任由那位陆公子,不对,是陆禽兽给欺负了,葛朝云就心疼的不行。
这傻丫头,若往后那陆禽兽翻脸不认人,那该怎么办哟!
葛朝云又是气又是心疼的给覃宛擦脸,心里头把陆修远已经骂的狗血淋头了。
覃宛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朝云姐姐这副吃了苦瓜一般的便秘脸,她先是一懵,随后一惊:
“朝云姐姐,你怎么了?”
嗓音沙哑的不像话,看来这泡水过后又吹风,风寒不轻呢。
葛朝云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冷不丁听见覃宛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过脸来见覃宛醒了,也不顾那些纷乱的情绪,忙展颜笑道:
“覃丫头,你醒了?身上还难受么?”
这关切的话一出,葛朝云自己却觉得有点别扭,身上难受?哪难受?
见葛朝云面色古怪,覃宛更迷惑了,开口道:
“我好多了,这汗发出来,身子没那么重了,倒是朝云姐姐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