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营帐足有十来丈长,七八丈宽,眼前是一方小榻,能睡下一人,中间一扇长屏风遮住了另一面的光景,想来那后面不是覃宛能过去看的。
身为一个战俘,她能住上这么好的营帐?不可能吧?
一个不好的念头逐渐在脑海里浮起,覃宛独自靠在屏风后面等了半晌,果然没过多久屏风后面传来几声动静。
覃宛吓了一跳,忍不住从屏风后伸出脑袋悄悄看一眼,只见白日那个苌孤殿下正背对着她,他身着中衣,一身水汽,湿漉漉的头发披散在身后,一看就是刚沐浴完,打算就寝的模样。
听到动静,苌孤转过身来,刚好和原地呆愣住的覃宛对视了个正着。
苌孤鹰隼般的眼神从她脏兮兮的身上划过,见她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嘴角轻扬:
“这么惊讶?”
覃宛脑内宛若晴天霹雳了一般,难道……他真的……
看上了她?
不然怎么会让她住在自己的营帐内,还这般大剌剌的在她眼前宽衣解带?
苌孤一脸玩味的欣赏覃宛脸上惊恐的表情,故意吓唬她似的,将自己的中衣腰带慢慢解开。
就在他要把身上的衣服全部脱下时,覃宛一个激灵收回脑袋背过身去。
下午在山上,她使的美人计这么有效么?
虽然接下来她死可能是死不了,但是可能成为南蛮苌孤殿下身边的某个侍妾……然后以后的日子就是她倚靠在苌孤身边腆着脸朝他献媚,还成为大燕的叛徒……
覃宛光想到那个场景就要发疯了。
就在脑内划过刚才那一幕时,覃宛竟然忍不住分出心神想,若是陆修远知道了此事,他会作何反应?
然而不等覃宛细想,苌孤已然走到她眼前来,中衣规规矩矩的穿在他身上,并没有被脱下。
“还不去沐浴,再过来伺候本殿下?”
苌孤颇为嫌弃的打量着她这身脏兮兮臭烘烘的男子衣裳,也不知道几日没洗了。
覃宛脑袋又是一轰隆:“伺,伺候?”
“怎,怎么伺候?”
她结结巴巴道。
苌孤俯身凑到她眼前,轻呼一口,吹开遮挡她眼睛的一缕发丝,声音仿佛是从地狱里涌上来的,一字一句,沾染着邪恶和嘲弄:
“你,说,呢?”
覃宛撑不住了,一下子从他眼前逃开,哆哆嗦嗦往屏风后面躲:
“我,我,我……”
她我了半天,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苌孤满意的看着她这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像逗弄个易受惊的兔子一般,有趣的很。
白日里不是还故意对他暗送秋波么?现在原形毕露了?
呵,心眼子不少,当他看不出来?
苌孤脸上的嘲弄逐渐收起来,变得愈发阴冷和傲慢。
他居高临下的抱臂问覃宛:
“说,御林军青龙战舰的事,你知道多少?”
覃宛看他无端换了个脸色,自然猜出来自己被他耍了,人堂堂南蛮三殿下,怎会对她一介大燕村姑感兴趣?不过是猫捉老鼠,吃掉之前先耍弄一番手中的玩物罢了。
如此可恶!
想到这里,覃宛心中升起重重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