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宛清醒的时候,外头已然天光大亮。
窗外叽叽喳喳的,像是有一堆人围坐在后院里头,就等着她起来。
她长长的打了个哈欠,撑住手臂坐起身,低头一看,怎么里衣和裹胸都松松垮垮的?
想到梦里自己脱衣服泡温泉的场景,覃宛突然脸颊一红,伸手拍了拍脸蛋:
“还好是自己一个人睡觉,不然睡着睡着突然半夜脱衣服,要是旁人看见了,指不定怎么想歪嘞。”
覃宛又摸了摸额头,转了转脖子,只觉得昨夜身上的不适全然褪去,现下只余松快,精神十足。
她抬腿下床,只觉得自己突然身轻如燕,仿佛体内有一只手托住自己,十分省力。
咦?
这是什么奇妙的体验?
覃宛拧着眉头,打量下自己全身上下,明明和先前没有什么不同啊。
但是……怎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呢?
可到底是什么地方不一样,她自己一时也说不出来。
正从箱笼里头翻衣裳穿,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记忆片段。
是陆修远端着茶水哄她吃药!
对,昨晚陆修远来过这儿了!
而且他当时不知为何,把脸凑到她面前来,越来越近……
覃宛当时心跳如擂鼓,又浑身燥热,只觉得闷的无法呼吸,不知道他到底是何用意……
现在想来,他当时不会是……想亲她吧?
不对不对不对!肯定不是!
覃宛摇头,把脑海里想象的画面赶了出去。
她摸了摸微微发烫的脸颊,懊恼的拍了下自己。
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覃宛深呼吸了一口,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所以,昨夜她淋了雨导致病情复发,陆修远得知了消息,半夜过来哄了她吃药。
后来,她吃了药睡下,睡的死死的,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眼下自己身体全然恢复,想必和他喂的那药不无关系。
覃宛一边换衣裳,一边捋清了思绪,正要出去,只听外头苏大夫的声音响起:
“本大夫就爱待在这怎么了?”
元白薇不客气的怼他:
“你爱待哪儿待哪儿,但别影响本先生给两个孩子上课。”
“不然的话,你就麻溜的出去。”
苏合翘着二郎腿,抿了口茶,哼了一声:
“我偏不出去,本大夫要等着覃娘子起了,给她复诊。”
他就坐在后院树下,明晃晃的瞧着元白薇给两个孩子教课。
元白薇走到哪儿,苏合的视线就跟到哪儿。
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破天荒让苏合觉得比窝在药房里研制药丸还有意思。
覃婶娘带着凝竹小娘子去了食肆,眼下他在这院子里也无所畏惧了。
元白薇今日本就心里头不爽,被苏合的目光追寻着,更叫她浑身不自在,所以才当着两个孩子的面发了脾气。
“傻瓜大夫,就你那三脚猫的医术还在这显摆。”
元白薇瞅了眼覃娘子的厢房,又看了看一早就在此等候覃娘子起身的苏合,终于明白心里头那股无名火到底从何而来。
见苏合打搅她教书,她忍不住面带嘲色,讥讽他起来。
“我是傻瓜大夫?那你就是笨蛋先生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