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覃家后院的鸡打了第一声鸣。
覃宛推了推陆修远:
“快走吧,再不走真要被人看见了。”
等到鸡打第三声鸣的时候,秦氏就会起来了。
陆修远背着朦胧的日光,垂首看她:
“你穿这身衣裳,煞是好看。”
覃宛低头看了看身上披的那件外衫:“这太贵重了,就算好看我也不可能天天穿。”
“衣衫只有穿在美人身上,才能显现出价值。你若把它束之高阁,才叫白白浪费。”
覃宛歪着头打量他,以前怎么没发现陆修远还有这般嘴甜的一面呢。
唔,刚认识的时候他还是挺谦和有礼,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都怪他近日腹黑毒舌的本性暴露,害得她这暴脾气也跟着发作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回去吧。”
覃宛捂住嘴巴,长长的打了个哈欠,这一夜没睡,可把她累坏了。还不知道一会去码头的伙房能不能打起精神来。
“改日再回来看你,今日便好好歇息吧。”
陆修远扫了眼她困倦疲乏的模样,双眸垂下,淡淡的说了句,便转身离开了。
覃宛没听见他说了什么,只觉得眼睛酸涩,脑袋也发涨。
见他的身影消失在墙垣外,她揉了揉眼睛,捏起一只灌汤包,吸着汤汁狼吞虎咽的吃了。
味道尚可,希望能打动码头那群船夫。
覃宛耷拉着眼皮,用凉水泼了泼自己的脸,逼着自己打起精神来。
收拾好后厨,院子里的第三声鸡鸣响了。
果然,吱呀一声,秦氏披着外衫从厢房里头走出来,瞧见站在后厨精神不济的覃宛:
“大丫,你怎的起这么早?”
她走到厨房探了个头,嗅着鼻子:
“什么味道?这么香?”
“你早起做包子了?”
覃宛又打了个哈欠,坐在厨房门槛上,歪着脑袋靠着门:
“还不是为了和江州商船签下的那个契书,希望码头那帮船夫可别太难伺候。”
“娘你尝尝这些包子味道怎么样,记得分给琴大姐她们,让他们每个人都给我点反馈,我好知道哪里需要改进。”
秦氏把她扶起来:
“看你困成这样,怕不是一整晚都没睡?”
秦氏瞅着覃宛身上的外衫,皱着眉头:
“你这外头的衣衫哪里来的?怎么没见你穿过?”
覃宛一惊,忘了这茬了,她结结巴巴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陆,陆恩公不是送来了一箱子衣衫么?半夜做包子觉得冷,就随手拿了件披上了。”
“这做工真是精细,料子也是极好的,怕是京城里的贵妇小姐都没得穿。”
“陆恩公倒是舍得。”
“娘说什么呢?陆恩公就是再有钱,他也不过是王知县的侄子,又不是什么当朝大官,他买的衣衫哪里就让京城的夫人小姐穿不起,你也太夸张了。”
覃宛怕秦氏看出来什么,连忙岔开话题。
不过说完她自己也懵了一下,对了,陆修远到底在京城做什么官来着?她好像还真的不怎么清楚,只知道他要负责抓捕南蛮贼子,估摸着不是行人司,就是什么理藩院小头头,不会有多大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