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和陆恩公说话的?”
娘亲拍了下覃宛的背:
“娘觉得去京城这事,还挺靠谱。”
秦氏已经完全被陆恩公蛊惑了,方才陆修远说的话句句在理,依她看,要想安安分分的做生意,还得去京城!
“娘,你怎么能这么草率的决定呢?”
覃宛不可置信的看了眼秦氏,她从前可没觉得娘亲耳根子软啊,怎么一到陆修远这,跟变了个人似的。
她回头恶狠狠的瞪了陆修远一眼,话像是从她唇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陆恩公慢吃,我同我娘有些私人的话要说。”
陆修远不置可否的朝她歪头示意,嘴角轻扬,既然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他就安静吃饭。
覃宛怒气冲冲的把秦氏拉到一旁:
“娘,咱们搬次家不容易,先前我们那么惨,离开云谣村的时候,你还一脸舍不得,现下好不容易在宁远县站稳脚跟,你怎么说走就要走?”
秦氏皱着眉头,反驳她:
“你要娘不走也成,那你把那个什么琨阇给赶走。要不是因为他,娘能天天这么胆战心惊的么?”
覃宛:“琨阇?上回他帮咱们砍柴,收拾院子,你不还直夸人家能干,现下又要赶人走!”
秦氏恨铁不成钢的瞪她一眼:
“那干一两回力气活算啥?咱们救他那是他应该做的,娘现在不求他干活,只求他别给咱们家惹麻烦。”
“我都知道早上的事了,他是不是和刘二干架了?这才来上工几天,就惹事,浪费钱买药!”
“那是因为……”
覃宛还没跟她解释,又被秦氏打断:
“你整天一门心思在后厨做菜,要么想着这事那事的,你知道娘亲在前厅都听什么?”
“那些食客们都在谈论南蛮探子,说什么咱们大燕就要和南蛮打起来了,那镇国将军都从乾州赶回京城。前些日子,县南有户人家被查出来窝藏敌国贼子,娘亲吓的当晚就做了噩梦。”
“你说这事万一轮到咱家,还有活路吗?还开酒楼呢!地牢你都开不出去!”
覃宛:……
“你以为娘想搬到京城去?这人生地不熟的,娘心里也怕啊!”
“你许家姨娘她们也不知道愿不愿意跟着咱们,还有这里的食客,指不定多想念咱们。”
“但是,娘也没办法。”
“再说了,娘想着,这陆恩公现如今不是常住京城么?咱们好歹有熟人啊!”
“大丫,你说呢?”
秦氏脸上的忧愁不像是装出来的,她把自己内心的隐忧和害怕一股脑倾诉出来时,覃宛反而一瞬间有些愧疚。
是啊,就算她自信自己能解决琨阇的事,可还是让娘陷入了恐惧和不安中。
是她过于自大又过于自私了,没有去考虑娘亲的感受,也疏忽了月儿和弈儿,只顾着给自己找两个能干的厨子当帮手。
她有多久没过问覃弈的腿疾如何了,要不是方才听到陆修远的话,她还一点没意识到。
她又多久没陪月儿睡觉,问问她如今医术学的如何了?就连月儿有时候抱怨她现在眼里只有个凝竹妹妹,而没有月儿妹妹时,她也没有放在心上。
原来,她竟不知不觉做错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