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爆鸡丁总不能让他全吃了,周洵一个眼疾手快,把那盘菜端到眼前,也不管炸的酥脆的青红番椒呛辣非常,张大嘴巴一筷子把剩下的鸡丁全扫进自己嘴巴里。
徐校尉嘴巴里咽着肉,那厢斜眼看见周洵的动作,一下往前伸手,从周洵手里夺盘子,嘴巴里含含糊糊道:
“你,你给我留些,你,你别吃了。”
两个人这般你争我抢的,哗啦一下,那盘子掉落地上,清脆的几声,碎成了裂片。
这包房动静不小,惊动了外头正在招呼客人的秦氏,不过听自家大丫说这包房里头可能是贵客,她不敢去见,忙跑到后厨把覃宛唤了过来。
包房门推开,覃宛见里头满地狼藉,吓了一跳,以为这二人打起来了。
徐校尉在外人面前最看重脸面,这会耳根子涨红,轻咳了一声道:
“你家这餐盘未免太脆弱了,我这兄台随手一碰,就给碰地上碎了。”
“不过咱们赔的起,小娘子你说个数,肯定会赔你。”
覃宛抬眸打量了他二人一番,眼见这徐兄还在她面前装模作样的,心想你倒是把嘴边的酱汁擦干净再这般趾气高扬的和她说话呀。
覃宛默不作声的上前,将地上的餐盘碎片捡了起来,放在手中。
覃家的餐盘碟碗皆是覃宛的老相识徐三手一手打造的。徐三手曾对她说,这每个餐盘底部都有独一无二的标记。
那标记正是覃宛用阿拉伯数字写给徐三手的,比如这餐盘,徐三手烧制了一百个,她手上碎了的这个便是第二十八个。
覃宛一眼就瞧见餐盘底部的那道细小的刻印了,轻轻叹口气:
“咱家的餐盘虽不是什么名贵用具,却也是独一无二的。打碎了这个,就再不能做重样的,这餐盘碎片我还是拿回去给匠工看看,或许能修葺回原状。”
周洵深吸了一口气,惊讶的指着覃宛手上的餐盘:
“这,这餐盘碎了还能烧成原样?不可能罢?”
“覃掌柜的,你要是缺银子就和咱们往高了说,咱哥俩还真不缺这个,何必故弄玄虚来诓我们呢。”
覃宛笑了笑:
“这餐盘的银子就不用二位给了,倒是这饭菜钱却少不了。因这食材用的都是上好的,那鸳鸯珍珠鸡也珍贵,给个十两银子罢,那零头我给你们扣了,如何?”
周洵指着这一桌子扫干净的菜肴:
“这么多只要十两?”
他还以为至少花上上百两!
毕竟他曾进宫被圣上赏过御赐的菜肴,那味道可远不如覃娘子做的这个。
他忍不住看向旁边的徐校尉,想获得一些共鸣,哪想徐校尉直直盯着覃娘子手上碎裂的餐盘,拧眉沉思,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里。
静静等了好一会,徐校尉才出声:
“敢问覃娘子,你这手上的餐盘是哪位名家烧制而成的?”
他神情严肃,既不似先前姿态高傲,也不似方才沉迷菜肴,让周洵有些二丈摸不着头脑。
覃宛看了眼手上的餐盘,淡淡道:
“不过是宁远县一个不知名的老匠工罢了,先前我看那匠工生意惨淡,就去照顾了下他的生意。不过好在他手很巧,能把我的巧思一一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