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目的达成,扭着身子就要从姐姐身上下来,覃宛放下她,和她一道进了覃家的院子。
“覃宛姐姐,我,我哥哥她……”
凝竹泪流满脸,捂着纱巾子朝覃宛跑来,一把挂在她身上。
“没事,没事,慢慢说。你哥哥醒了是吧?醒了就好,你也稍牵挂些,回头眼睛又要哭肿了。”
覃宛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抚道。
秦氏见这刚到家没两步,这亲妹妹和假妹妹,一个两个都往自家大丫身上挨靠着抱着,还要和大丫说悄悄话,她心里就不大乐意。
难道她这做娘的就很凶么?
这凝竹一个外人也就罢了,月儿可是她亲生的,都不愿意往她身上挨,真是叫人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娘,咱们去看看凝竹哥哥吧?”
覃宛转头,见秦氏撇着嘴脸挂着,以为她还在为凝竹兄妹身份的事情膈应。
她不想让凝竹多心,便要拉着秦氏去慰问一下伤患。
覃弈的耳房里头,静悄悄的,时不时传来‘嘶~嘶~’的疼痛声。
凝竹哥哥身着一件不合适的男子衣衫,衣摆才刚刚到他的小腿肚,露出小腿上遍布的鞭痕还有其他不知名的伤疤,凝竹在他昏迷时已经替他涂抹过月儿给的药油和上好的金疮药,现下恢复的不错。
然而他昏死过去三日,浑身的血液不流畅,肢体僵硬,难以动弹,正在一点点从床上往床下挪。
再加上三日没正经吃什么饭菜,此刻更是饿的头晕眼花。
“哥,哥,你起来做什么?快躺下!”
凝竹端了托盘过来,上面乘着一碗小米粥,一碟覃宛秘制的酱菜还有两块清爽不腻的荷花糕。
“哥,这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覃娘子,还有覃婶娘。”
凝竹转头,向自家哥哥介绍刚走进来的覃宛和秦氏。
凝竹哥哥正晕乎着,一抬眼,刚好和覃宛探究的眼神对视上。不知怎么的,他心中一慌,飞快的垂下眼皮,没有吭声。
凝竹见自家哥哥似乎没什么精神的样子,想来是饿极了,便抱歉的对覃宛和秦氏道:
“覃婶娘,宛姐姐,我家哥哥他受伤未愈,眼下又多日未进食,诸多无礼之处,还请你们见谅。”
覃宛抿着唇摇头:
“无妨,我们也就是来看看,打个招呼。眼下他休息要紧,要么你先给他喂饭,涂药,等明日我们再正式认识。”
凝竹看向自家哥哥,想问他意下如何,哪想垂着头,突然憋出了两个字:
“琨阇。”
覃宛拧眉:“什么?”
“琨阇(du一声)。”
凝竹哥哥垂着头,闷声重复了一遍。
覃宛依然不解,凝竹心里一惊,哥哥,哥哥怎么把在家乡时的真名给吐露出来了。
他们兄妹不是,不是说好来大燕后要隐姓埋名么?
不过凝竹还是放下心中的震惊,抿唇对覃宛一笑:
“我哥哥是在和你们说他的名字,琨阇。”
原来如此,覃宛点点头,这名字倒真像南蛮的名字。
她嫣然一笑:
“好名字,我知道了,琨阇,你安心养伤,明日我们再来看你,今晚你便在这早些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