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知县满眼复杂的看着眼前知礼数的小娘子,内心感慨万千。
这可是陆首辅要他照看的人,往后还不知有多大的造化,现下他可不敢怠慢。
覃宛不知知县大人竟然如此亲厚,紧绷的一颗心立刻松弛不少。
不知何时,暗笑已悄然退去,此处就他们二人说话。
王知县抚着胡须道:
“不知覃娘子今日前来有何事相求?”
覃宛垂眸正色道:
“民女今日倒无要是相求,只是有件事想禀报大人。”
“此事不太方便上公堂,便求了陆公子,叨扰大人了。”
王知县抚着胡须呵呵一笑:
“但说无妨。”
覃宛道:
“不知大人可曾知道近日宁远县肉蔬突然涨价一事?”
王知县一愣:
“月初本官让人市估了物价,按理说,这无论是货物商品还是菜果肉蔬都应当按照市平来交易。”
“怎么,是现如今商贾小贩都违反了规定不成?”
从前大燕民不聊生,更在商贾奇货可居,肆意哄抬物价。
而去岁当今首辅大人进行了改革,由官府来评定货品的价钱,这数额标准便是市平。
只是市平的标准随着各地所产货物质量的高低和供给多少产生了上下幅度。
百姓买卖的价钱不可高于也不可低于市平规定的幅度。
然而近日的菜蔬价格显然已经超过了市平规定的限度,难道知县大人还没注意到此事?
覃宛思忖后,才将近日宁远县集市菜价普遍上涨此事一一说来。
王知县眉头一皱:
“这评估市平一事,向来是我手下布政处的孙布政管的,此事他并未告知本官。”
覃宛心头一惊,这涉及官员的事,她无从可知,无从可管,听多了对小命不好,还是谨慎为妙。
“前日民女家食肆的姨娘在知县大人所建的安置村采购,得知知县大人府上的菜蔬货物也是由安置村来提供,便猜测知县大人可能对此知情不多,便斗胆前来。”
“从前民女家一向在县北的集市统一采购菜蔬,只是约莫七日前,这菜价突然上涨,连带着民女食肆也不得已涨价,这才不得已换了供货点。这一打听才知道,不仅是民女的食肆,这宁远县多处的酒楼饭馆都被这菜价折腾的怨天载道。而只有安置村的菜价在市平的限度内,可见是有人并不想让知县大人察觉此事,若连知县大人家每日所需的肉菜都涨了,知县大人怎会察觉不到?”
王知县凝眉侧耳,点点头:
“覃娘子继续说下去。”
覃宛垂眸:
“但唯有县北刘家脚店的菜肴价格远低于其他饭馆。于公,这般异常并不合理。于私,这刘家脚店前些日子模仿我覃家的菜肴,处处要比我覃家先,因而民女斗胆猜测,刘家的掌柜有囤货居奇之嫌,还望大人明察。”
王知县眯起眼睛:
“此事本官已知晓,还请覃娘子莫要再同他人道。”
覃宛重重点头:
“民女知晓。”
王知县陷入沉思,猛然抬头发现覃宛还站在一旁,便问道:
“覃娘子还有何事所求?一并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