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轩玉顿了一顿,捏着门框的手指微微发白,他摇摇头:
“琴姐方才出去了,现下家里只有我一人。”
他今日本是来拿先前落在琴姐家的一本书,若不是这个原因,他也不愿意来这个伤心地。
然而这下乍然看到覃娘子,他的心不可控制的再次乱了。
只见她长发微湿,散乱在两肩披下,月光氤氲了她清丽的面容,让人只想追随她而去,不顾一切。
想起傍晚来琴姐得知的事,方轩玉定了定心神开口道:
“覃,覃娘子,听闻覃家如今遭了小人针对,生意艰难,不知覃娘子可还安好?”
“若是有任何困难,方某能帮到的,一定全力以赴!”
方轩玉突然就这么表了决心,总而言之,他的心意如数日之前那般,从未更改,反而因再次见到覃娘子而更为强烈。
覃宛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心意尬住了,一时不知道做如何回答,只能敷衍似的点点头:
“那就多谢方公子了。”
“等琴大姐回来麻烦方公子和她吱一声,就说我来过。”
“先告辞。”
她也不等方轩玉在说些什么,便转身回家去了。
然而刚把门闩拴上,转身就看到一个高大的黑影铺天盖地的将她围在怀中,吓的她抬手就要打人。
“是我。”
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覃宛抬头,恰对上陆修远沉沉的双瞳,心中一悸。
自上回一别,不知多久没见到他了。
这段时日,覃家发生了诸多事情,而覃宛也无暇想起和陆修远那些龃龉和不开心。
食肆的生意,凝竹兄妹,刘家的阴谋……哪样不要她亲自操心?
哪怕偶尔想到这人,心中也是酸气过甚,影响情绪,索性把他抛在脑后,不再想念。
见陆修远紧紧盯着她,并未说话,覃宛想了想,决定先开口为强。
她指着和陆宅紧挨的那面墙:
“大门不走,你偏要翻墙,莫不是要学人做那梁上君子?”
“不过我家如今入不敷出,你就是想偷,也只能拿些不值钱的东西。”
覃宛舔了舔嘴唇,掩饰内心的紧张。
陆修远只把她锁在胸膛和大门之间,盯着她的脸却不说话,冷冽的松香气息若有若无的喷在她脸上,让她心慌意乱的,只能说些无厘头的话来来打破僵局。
哪想陆修远抬手,触碰了她半湿润的鬓发,在向下滑落,捏了捏她的耳垂,哑声道:
“不偷钱,偷别的。”
这话一出,覃宛内心一惊,忍不住脱口而出:
“难不成,你打算偷人?”
陆修远的嘴角扬起若有如无的弧度,眼中却毫无笑意:
“正是。”
覃宛被他的厚颜无耻哽到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覃家现下只有她一人,他这会翻墙过来偷人,除了她,还能有谁?
陆修远抬眼,似乎要穿过大门,看向对面:
“你赌气不要替我准备一日三餐,就是为了对面那个迂腐秀才?”
方才她二人相处的情形,可都一一落在他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