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个,秦氏心里就嘶嘶肉疼。
“刚才你怎么不在成衣店说自己的身份,我看那老板娘挺面熟的,好像还经常来咱们家店里买吃食,以前还总来街那边买臭豆腐。”
“你要是和那叫小猫的丫头说你是女子,她怕是不会跑。”
“这跑,是怕你真带她回家做小妾。”
秦氏的判断很准,覃宛无奈道:
“娘,那会咱们后面还跟着刘家脚店出来的人,要是我那么快说明自己的身份,被后面的人听到了怎么办?”
“回头那刘掌柜不得冲到咱家宰了咱们?”
“知道了又怎样?你又不是没花银子,她可是咱们正经买下来的厨子。”
秦氏回了她一句。
她不知道情况,覃宛还打算救下小猫的哥哥小狗,要是被刘掌柜知道他口口声声奉承的万公子就是他恨的牙痒痒的覃娘子,怕是他们这辈子都见不到小狗了。
两人在西文街上一直待到子时,也没看见小猫的身影,连覃宛都忍不住泄气了。
她只期盼着,小猫最好不要被刘掌柜带回去,也别碰上什么恶人,更不要在外面乱走,摔进宁远河里淹死了。
秦氏困的直打哈欠:
“大丫,咱们先回去吧。一直这么找不到也不是个事,万一她被好心人带走了呢?”
“你弟弟妹妹还在家里守着咱们呢。”
“这么晚还不回去,怕是许家妹子都等急了。”
覃宛抿住唇,想了想道:
“娘,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再找找看。”
“这人是我带出来的,在刘家她虽然挨打,但好歹认真做事还能落到一口饭吃。”
“若是因为我滥施好心,反倒害了她,怕是我这辈子都过不了这个坎了。”
秦氏一听,哈欠打到一半:
“不成,我得陪你。”
“娘,我送你回去。”
覃宛不由分说,拉着困得睁不开眼的秦氏往家里走。
夜,静悄悄的。
歇了业的西文街是如此的寂静,寂静着带着一丝恐怖。
仿佛黑暗是会咬人的野兽,在暗中伺机而动,冷不丁就会上来咬你一口。
今晚的事,对覃宛内心的冲击相当大,大到她一颗心提在半空中,久久不能落入实处。
刘家这件事,比她想象中棘手多了。
方才在刘家后厨,她对小猫说的那几句,是南蛮国的语言。
原本她也不会,只是先前陆修远送她过几本南蛮的风土志,上面记录种种南蛮的美食和风土人情。
因着南蛮美食众多,覃宛来了兴趣,一心想要以后去南蛮游历一番,增长见识。
她便同陆修远借了些南蛮的方言书,闲暇时刻也会研究,自学了些南蛮的话。
晚上刘掌柜鞭打二人时,她的耳朵捕捉到二人疼痛叫声中,用的是南蛮话说的:疼,好疼。
这才有了在刘家脚店的那一番试探。
南蛮的厨娘兄妹,刘家掌柜的恶行,几乎能复刻她手艺的天赋,不知所踪的小猫姑娘……
这一切像是谜团,躲在一个惊天秘密背后,让覃宛感到茫然又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