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夫拱手道:
“回老爷的话,这药方里虽都是味甘之物,可夫人只吃了数月,并不至于会因此患上消渴症,所以老朽并不知。”
覃宛听她二人辩白好久都未说话,此时忍不住出声:
“既然如此,为何夫人患了消渴症,秋菊姑娘还要给夫人吃这些甘味药呢?”
方才她问秋菊这些药到底是何物,她这般慌乱的说出来,难保不让人疑心。
秋菊眸中闪过一丝阴光,装作委屈:
“张大夫先前说过,夫人先前肝虚风动、痰热闹窍的病症还未好,便让奴婢减少剂量,每日一次煎给夫人吃。”
“方才覃娘子问时,奴婢下意识把这方子说出来。因着和张大夫约好不说,方才才那般慌乱。求夫人责罚,奴婢不是有心要欺瞒夫人的。”
说着她跪下来给夫人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李夫人叹口气,听来听去,无非就是她先前为了求子造成的一桩小事,她起身扶她起来:
“我方才语气太冲,你可别放在心上。”
虽说秋菊和张大夫联手欺瞒她,但是好在心思是好的。
闹了这大半晌,李夫人也有些累了,她抬眼看了站在一旁的覃宛:
“覃娘子这一闹,可是满意了?”
这话说的不大好听,这覃娘子屡次三番的针对她的贴身丫鬟秋菊,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覃宛朝她福了福,看了看周围,见众人都一副打算回去歇息的疲乏模样,不禁好奇:
“李夫人平日里都是这般治下的么?”
李夫人眉头微蹙:“你这是什么意思?”
覃宛见她们一波三折的闹这一出,也是累了。再者秋菊和张大夫这一出终于解了她先前心头的困惑,便索性把话挑明:
“意思就是,让夫人得病的真凶还未被抓到,且秋菊姑娘在夫人喝的所有药里都放了去除味道的药物,处处都有嫌疑。”
秋菊闻言狠厉的看了她一眼:
“我同覃娘子无怨无愁,为何覃娘子每每都把矛头转到我身上,莫非是嫉恨我不成?”
在覃娘子面前,她可不想自称奴婢。
“到底有何嫌疑,还请覃娘子说清楚。”
李举人也有些不耐烦了,只想早些回去歇着。
覃宛挽唇道:
“若如秋菊姑娘所说,夫人需要喝甘味的药,但是不想让夫人发现求子汤换了方子,所以才用那些去味的药。可是如果秋菊姑娘在里头加了点别的东西,夫人自然也喝不出来。”
“夫人的饮食一向是小厨房负责的对吧?”
李夫人点点头。
“既然如此,按照张大夫所说,夫人为了保持体型纤瘦节食,所以必定不敢多吃荤腥或甜腻的食物,怎会得了消渴症?张大夫开的方子并不足以让夫人患病,那么只有在药材里添上别的能得病得东西行,反正夫人什么也尝不出来。”
张大夫忍不住道:“覃娘子所言有理,可是秋菊姑娘为何要这么做呢?”
覃宛看了眼李夫人:
“夫人娘家显赫,穿金带银用度皆不俗,秋菊身为夫人的陪嫁丫鬟又是在周家伺候多年的,哪里受得了在李家处处节俭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