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月似懂非懂,但是把姐姐的话一字不落的记下,揣紧绢帕放兜袋里,忽然想起什么问道:
“百年霸王何首乌是什么?月儿怎么没听师父提起过?”
覃宛来不及回她,只顾着去追秋菊,头也不回道:
“姐姐瞎编乱诹的,你当然没听过!”
什么!?
那还说什么三日后卖那劳什子百年霸王何首乌给掌柜的!
不是骗人么?
到时候拿不出来怎么办?
覃月急得跺跺脚,算了,她得赶紧去找师父想想办法。
覃宛快速抄着小路快步向李府角门匆匆跑去,要是运气好,她还能在秋菊回府前再打探一番。
秋菊一个姑娘脚程本就慢,来时约莫一刻钟的功夫,倘若路上不耽搁,这会她应该已经到了李府。
然而,秋菊在路上为了躲避人多的街道,故意七拐八拐又去了一两家首饰铺子装作看时新的首饰再出来,确认没有人跟着她,再慢慢往回走。
等覃宛气喘吁吁跑到李府角门后面时,刚好看到秋菊一步三回头左右张望的回来。
只见她咚咚咚,小声敲了三下,角门吱呀一声开了。
看来里头还有内应。
“那药买回来了没?”
一道粗嘎婆子的声音传来。
“买回来了,夫人现在怎么样?”
“还躺在床上不大舒服,饭也吃不下。”
“咱们快进去,夫人该喝药了。”
“是……”
话音逐渐远去,再往后覃宛就听不大清楚了。
听起来好像也没什么异常,难道秋菊买的药竟然是给李夫人治病用的?
可是李家的张大夫不是说并无药方可治么?
难道……
她们搭上了药王谷这条线?
覃宛正屏息凝神思索,完全没注意后面有人一直如影随形的跟着她。
正当她转头打算回去问问苏合的时候,一个人影闪过,捂住她即将惊叫的嘴巴,紧接着撕下脸上的易容面具。
覃宛的心疯狂跳动起来,等她看清来人,吓得冰凉僵硬的肢体这才恢复知觉。
来人的呼吸缓缓喷到她的额际,吹的她额前的碎发轻轻滑落。
唇上温热的触感让全身滚动的血液迅速向脸颊上涌去。
眼前的人眸色晦暗,比上次一别时多了几分不可捉摸的贪恋意味,一改往日的疏离和淡漠,纤长的羽睫扫过狭长的眼尾,朝她红透的耳根看去:
“吓坏你了?”
熟悉的冷冽嗓音沾染着一抹沙哑,夹杂着风尘仆仆带来的疲惫和倦意。
“陆,陆公子?”
覃宛闷闷的声音从她手掌后传来。
陆修远这才后知后觉的放开她,手心上还残留着温润微湿的触感,挠的人心痒。
覃宛涨红的脸蛋终于平复下来,稍稍缓口气:
“陆公子怎么会在这里?”
将近半个月不见,陆修远比离开时清瘦了些许,眉宇间多了几分刚毅凌厉,却依然不失天人之姿。
而且他靠的这般近,呼吸显些和她的交织一起,覃宛方才平复下来的心跳又不自觉的密集起来。
“我倒是没问你,为何做这身打扮?”
陆修远上下打量她这一身男子装束,看起来别有一番清隽风流之意,只是冠帽也不知道戴好,他抬手替她将束发的带子绑紧了些许。
“方才在街上就看到你,鬼鬼祟祟的左转右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逃难。怎么?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