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州刺史的配合下,先后又有十余支汉骑兵进入草原。
他们或多或少都有收获,而且救回了近千被俘的汉人。
相对而言,匈奴部族的情绪就不太美妙了。
在汉军的连番突袭下,几家势力偏弱的封王贵族家底被掏空了大半,以白羊王和楼烦王为代表。
他们全族不过两万人上下,随着部族的沦陷,人口锐减了半数。
对汉军而言,这种规模的匈奴部落唾手可灭。
到这种关头,部族强盛的优势表现得淋漓尽致。
例如左谷蠡王部,虽然他们毗邻并州,可却没有受到汉军的多少影响。
一方面,是担心左谷蠡王出兵报复;另一方面,受了元鼎帝的吩咐,只要左谷蠡王部没有主动进攻,可以放任自流。
哪怕强如汉军,面对左谷蠡王部那三万多骑兵同样感到头疼。
接连半月,整个匈奴都陷入了哀嚎中。
不断有人上奏单于,要王庭出兵驱散这群不速之客。
伊邪单于起初并不在意,只因王庭所属的草原未受影响,而他对汉人的印象还停在点头哈腰的阶段。
直到一日,白羊王身死,部族全灭的消息传来。
伊邪单于才意识到不对劲,照这么下去,汉军就要杀到王庭了。
他当即点齐兵马,亲自出征。
只不过,那群汉军士卒向来都是打完就跑,在他们有意躲藏下,伊邪单于追击了半个月,连汉军的影子都没有找到。
单于大怒,知道自己是被耍了,立即传令王庭四部。
左贤王,右贤王,左谷蠡王,右谷蠡王,这四位单于之下的最强者,都得到了单于的命令,出兵围剿汉军。
匈奴王庭,加上这四部,匈奴全族可用之兵几乎是倾巢而出。
他们翻找着草原的每一寸土地,凡是露了足迹的汉军,没有一人可以逃掉。
很快就有汉军骑兵陷入包围圈,全军上到校尉,下到小卒,无一活口。
幸存的汉军悻悻退出草原。
这一轮损失,让他们半个月的收获全白费了,反而搭进去了不少精锐的骑兵。
周戮和卫征大为心痛,当即收拢了兵马。
他二人聚在一起,开始总结和归纳骑兵战的经验,以及如何防范匈奴的追击。
其余汉将从袍泽的鲜血中,同样得到了教训。
他们收起了浮躁的心思,重新找回练兵时的沉稳和谦卑。
卫征和周戮分别操练起了骑兵。
元鼎三年,五月。
卫征领兵再次入侵匈奴草原。
为确保行军速度,他从两州骑兵中挑选了最擅马术的八百人,配上了最精锐的战马。
这八百人全都背着长矛、环首刀还有铁弓,马背扛着足以消耗三日的粮食。
既是减轻负重的考量,也有背水一战的决心。
卫征给自己练出的骑兵取名“骠骑”,是犹云飞骑的意思。
说来也巧,骠骑的灵感来自前秦。
据说七十多年前,大秦靖王为保护独女丹阳郡主,训练了一支“丹阳十八骑”。
丹阳十八骑神出鬼没,杀人如麻,曾以匈奴草原为练兵场。
短短三月,屠杀匈奴老少近万人。
是匈奴人刻在骨子里的梦魇。
卫征这骠骑的打扮极似丹阳十八骑,未尝没有从心理上击溃匈奴的意思。
……
元鼎三年,六月。
卫征与八百骠骑归来,缴获了战马近千,还有首级两千余。
汉军将士大为震惊。
要知道,自大汉建立以来,在与匈奴的对战中一直是输多胜少,而且常常以众敌寡。
是以,卫征载胜归来的消息传到了元鼎帝耳中。
元鼎帝龙颜大悦,朝堂诸公同样为之振奋,大汉好久没有赢得这般酣畅了。
赏赐的旨意迅速传至前线,提拔卫征为骠骑将军,统领一万并州骑兵。
同时,传旨的太监向卫征转达了元鼎帝的承诺。
“若勇冠三军再,当封侯爵,世袭罔替。”
另一边,左谷蠡王部。
李常笑手中正握着一副甲胄,还有环首刀,长矛和铁弓。
这是阳明外出时,从战死汉卒的尸体上扒下来的。
至于那汉卒的尸体,被阳明就地埋葬了。
打量了许久,李常笑的眼底闪过精光。
这环首刀,分明是用精钢制成的,这意味着汉廷已经掌握了全套的炼钢技术,比他预料的还要早些。
李常笑兀自低喃,旋即打量起了其余几件。
不一会儿,他的嘴角抽了抽。
一时竟有些无言以对。
难怪他觉得熟悉,这不就是照着他的练兵之法么。
“没有配套功法的情况下,还能成军如虎。这汉廷人才辈出,看来是到鼎盛了。”
自言自语了许久,李常笑终是没忍住,爆了句粗口。
“格老子的!连我都成了所谓的先人,被效仿和超越的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