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的眼睛湿润了，他能够感受到小蛮奶奶的决绝死意，也能感受到小蛮爷爷内心的绝望与悲伤。
这让他心里仿佛跟堵了一块儿大石头似的压抑的要命，不知不觉就红了眼睛。
织女见他半天不说话，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以为他在想什么问题，就没敢打扰他。
可此刻见他眼睛都红了，眼眶里蓄满了泪花儿，不由诧异的问道：“夫君，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噢，没什么，昨晚没休息好，我去休息一会儿。”
秦牧这才醒过神来，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步履沉重的向卧室里走去。
织女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对，可秦牧不说，她也不好多问，只是看着他难过，她心里就莫名的觉得伤心。
但她知道，秦牧现在想要一个人待着，就没有跟上去，默默的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院子里，看着院墙怔怔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牧进了卧室，躺在床上，通过跟踪器视角继续查看那一对可怜老夫妻的画面。
他很想立刻飞奔过去，劝阻小蛮奶奶寻死，可他知道，他阻止得了一时，却阻止不了一世。
设身处地，换了是他双腿高位截瘫，连生活都不能自理，他可能连小蛮奶奶都不如，早就寻死觅活了。
小蛮爸爸的死，不光是对小蛮妈妈造成了巨大的打击，同样也让小蛮奶奶万念俱灰，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
不，不能说她不够勇
敢，只能说，小蛮爸爸人太好了，好到身边的亲人根本不能没有他的地步。
跟踪器传回来的画面仿佛定格了似的，小蛮奶奶始终紧闭着眼睛没有任何动静。
而小蛮爷爷也一动不动，就那样一声不吭的用力握住她的手，低着头默默垂泪。
看着他那苍老的背影和花白的头发，秦牧心里没来由的揪揪的痛。
生离死别不是最远的距离，而是心爱的人明明还在身边，你却已经生无可恋。
秦牧突然有些愤怒，他觉得小蛮奶奶太自私了，根本枉顾小蛮爷爷对她的深情，只想着一死了之。
却没有想过，若是她死了，小蛮爷爷还能活的下去吗？
可一想起小蛮奶奶已经没了双腿，就连生活都无法自理，全都要靠着小蛮爷爷悉心照顾，甚至是把屎把尿，她不想拖累小蛮爷爷似乎也情有可原。
秦牧从来没有如此心乱如麻过，也不知道该去怪谁。
他已经深深沉浸在这对老两口的那种痛苦煎熬的纠结当中无法自拔。
“哎！”
良久，小蛮爷爷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缓缓的抬起了头。
秦牧也终于看清楚了他的模样，不由悚然色变，霍然坐起身来，满脸都是难以置信之色。
“院长爷爷！”
秦牧下意识的呢喃出声，大脑一片空白。
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小蛮的爷爷竟然是院长爷爷的前世。
尽管他的面容看起来比起院长爷爷来苍老了许多，而且还瞎
了一只眼。
但他是被院长爷爷亲手抚养长大的，那张脸就算化成了灰他也能一眼就认出来。
小蛮爷爷绝对是院长爷爷的前世，这一点毋庸置疑。
这让秦牧脑海轰鸣的同时，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至今为止，他已经在这个世界遇到过不少后世的“熟人”。
其中基本上都是女人，唯有石头和耗子这两个发小是男性。
他本以为只是个巧合，可现在，院长爷爷的前世竟然也出现了。
这让他不得不去想，这些“前世”的出现，究竟意味着什么？
是因果？
还是轮回？
亦或者是在暗示他什么？
秦牧的心里已经纷乱如麻，根本无法冷静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