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语禾的话轻飘飘的,寻常的就像是秋深月清时,一片枯叶落地,带来了万籁俱静。
“……”
陆倾桉静静的望着慕语禾,她早有预料,真听到师尊说出这话时,心中虽然一惊,但并不讶异,只是握着调羹的手指不自然的用力了些。
一种不知名的情绪萦绕在心境,如雾蔓延,令人感到沉闷纷乱。
如若说是争风吃醋,酸倒坛子,她觉得自已其实也没有,在这件事儿上,陆倾桉发觉自已竟有着难以想象的宽宏大量,只是单纯的心乱,想不来事罢了。
索性,她便缄口不言,作壁上观,看聪明秋秋如何聪明应对了。
乐临清在听到师尊的话语时,要比陆倾桉惊讶的多,金眸都瞪大了,嚼嚼嚼也都不嚼了,有些微怔住了。
许平秋同样猝不及防,原本他已经做好了直面修罗场的无情碾压,但眼下他却错愕的是师尊这话。
这话……似乎有些过于直白了。
素来这样直截了当的对话,只会发生在和乐临清的交谈上。
因为对于陆倾桉来说,有些事情并不需要说太透,甚至都不需要言语,只需默契的对视一眼,就能心领神会的相视一笑。
所以,许平秋很快就联想到,这话是师尊故意说给乐临清的,至于为什么不说给陆倾桉……
许平秋回想起了刚刚那平白无故的一脚,这似乎就是答案,而且这还是陆倾桉的提前交卷,根本不是自已认为的‘吃醋’,敢情是自已罪有应得啊!
“我…我是有猜到的啦!”
乐临清小声的开口,只是语气却并没有猜中的喜悦,金眸中反而只有不知所措的茫然,手手却握着调羹不自然的在瓦罐里挖来挖去,但就是不见喝了。
慕语禾望着她,却不打算让她糊涂过去,直言道:“临清,你不开心了,是因为我把你属于你们的聪明秋秋又分走了一部分?”
如若不这样明说,乐临清说不准就要佯装糊涂,将这份不开心给藏起来。
也许过几天,这份不开心就可能被她忘了,但更有可能,她会一直郁结于心。
慕语禾深知自已的不同,对于乐临清和陆倾桉来说,自已其实是‘外人。’
虽然她们过去的记忆模糊不清,甚至不曾记得,乐临清的记忆更是截留在了自已捏造出一段虚假的收徒中,遗忘了那风饕雪虐,寒风刺骨中的生死相依,但即使如此,影响也深至刻骨,足以淡去了他们间的一切隔阂。
“没…没有!我…就,就是…我……”乐临清下意识的否认着,可断断续续的字语却支离破碎的难以拼凑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艰难的想要组织着语句说出口,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眸显得有些慌乱,失光落彩,下意识的,她看向了许平秋。
“不开心就是不开心,临清你又没错,只是……”许平秋对视着乐临清的眼眸,说到一半却又哑然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往下说,只好伸出了手,摸了摸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