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行了,你少说两句,不找个理由把她们打发走,难道真闹到天黑,你不嫌折腾?”顾君诀终于开口。
慕容昭愣住,“打……打发?”
“不然呢,那群人摆明是来找茬的,夫子是不想跟她们浪费时间,而且夫子深明大义黑白分明,自然也是不会受小人挑拨,胡乱罚我的。”
“谁说我不会罚你?”薛搴抬眸看她,“我近来新收回来一套四部医典,等一会儿打完手板,你就去书阁抄上十遍。”
顾君诀:……
这个天就没办法好好聊了。
“为什么是我抄,我明明只是个路过的,不敢惹事。”顾君诀想为自己辩驳一下。
薛搴看她,笑道:“不敢惹事?这天底下,有你顾君诀不敢惹的事吗?”
“……”
这么说可就没意思了。
她今天可是想到有可能会闹到薛搴这里来,就没有真的出手,要是这样还要被罚,真是要冤出血来。
“夫子,我今天好歹也是为了救人,不打手板行吗?”
“行,抄二十遍。”
“……”
“怎么,不服气?”
“夫子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今天见义勇为你不夸奖我就算了,还要罚我,还要我服气,这不是强人所难?”
“那你明知孙大小姐是个柔和温软的性子,又常受到嫡妹欺负,什么方法不用,非要这样的方法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你这就不是强人所难了?”
“我……”
“你什么你,我知道你出身高贵,从小娇生惯养为所欲为,但你必须知道,这世上不是人人都跟你一样,很多你能做的是,别人并不能做,有些时候你认为是在帮人,实际上是在害人。
我知道我与你说这些,你并不一定都爱听,只不过圣上让我来做你们的先生,便是要我教书育人,样样不能落下,你即是我的学生,我便要教你,你可懂?”
孙眉家里的情况,薛搴自然是知道些的。
毕竟忠勇伯爵府这事太出名了,就连他这旁人常言之的“书呆子”,也听说过忠勇伯爵的“壮举”。
想来,去年的时候,孙眉的情况还没有这么糟糕。
因为那个时候陛下才开国子监,孙婧又是个娇生惯养的,根本不愿意来这里受苦,孙婧就过了年清净日子。
她有些休沐的时候,也是借口不回去,有空就去书阁看书。
看样子,是想考女官。
薛搴也遇到过一两次。
他不懂后宅之事,只觉得这样也挺好。
谁知孙婧在家里蛮横惯了,今年过年忠勇伯爵府里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开年之后,孙婧就让人塞进国子监。
开学的第一天,她就没让孙眉好过。
谁知这才几天过去,更是变本加厉,要不是路上遇见顾君诀,这孙眉还不知道要怎么被欺负。
“夫子,你这话说得对,也说得不对,我是很厉害,没人能欺负我,可那是凭我的本事挣的,不是靠谁,可若自甘作践,不知反抗,那被人欺凌了,也是自找的,你说是不是?”
顾君诀从来不认为自己出身高贵。
娘亲把她生下来,也从来没告诉过她她的爹爹到底是谁,整天就知道编些奇奇怪怪的谎来哄骗她。
而且她生来就跟着娘亲四处奔波,没有过安稳日子,要不是她穿越是带着金手指,只怕也领了几次便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