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斯年从祁湛办公室出来,径直就去了夜色,歌舞升平,他在昏暗的包厢内饮下一杯又一杯酒。
酒精并没有让他忘记那人,倒是让那人的脸部轮廓在自己脑海里愈发清晰可见。
她总是温温柔柔的朝自己笑,会包容自己,也会在天凉了给自己织毛衣……
可她唯独不会喜欢自己,跟自己这么久,走的时候,头也不回……
“温予卿……”他呢喃着这个名字,又饮了一杯烈酒,眼角竟然滑落下一行清泪。
当初对感情不屑一顾的男人,此刻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哭了。
不知道浑浑噩噩在酒吧里,待到了几时,喝了多少酒,才跌跌撞撞往外面走,他迫切的想见她,想见她朝自己笑。
“……”他醉醺醺的走出酒吧,拦了一辆计程车,报了地址,任凭着车窗外的风吹到自己脸上。
刺骨的风让他的酒醒了三分,车辆疾驰而过,路两旁的人行道上的情侣让他心里难受的要命。
现在的她是不是跟韩璟走在一起,想到那个男人,脑海里浮现出那一双蓝色的眸子……
上次回去以后调查过那个毛头小子,压根就查不到一丁点关于他的痕迹,包括他跟温予卿的过往。
都被人特意抹干净了,根本查不到,如果这些手笔出自于他,那他想要将温予卿留在身边的概率极低。
“唉……”他合上眼眸,重重的叹一口气,他们相处的时光像是放电影般,一贞贞从自己脑海里放过。
最后,记忆定格在她不要自己,狠心打掉孩子的那一幕,孩子……
纪斯年蓦然睁眼,镜片下的眸子里满满都是颓废之色。
“……”计程车在京大附近的小区停了下来,他付了钱下车,因为有几分醉意,脚步有些虚浮,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下午温予卿又和她一同去了商场,大包小包提了几袋才回了韩璟的住处,自从进小区以后,她总觉得有一道炽热的视线盯自己。
可一回头根本就没有看到什么人,当走到门口,准备按密码开门时,又再次回头扫了一眼。
空空荡荡的楼道并没有人,她揉了揉太阳穴,嘟囔了句:“奇怪了……”
她心想,是不是最近自己没有休息好,出现的幻觉。
暗处的纪斯年死死盯着那道魂牵梦绕的身影,蹙了下眉头,借着酒意,敏捷的上前几步。
趁她没有回过神来,大掌死死捂住她的嘴巴,拥着她就往一旁的无人区带。
“唔……”突如其来的变故,温予卿手里的袋子尽数落到了地上,救命声淹没在了喉咙里。
她挣扎着,用脚去踩身后之人,他不为所动,她张嘴就咬到了那人的手。
纪斯年恨她认不出自己,便压着声音,低声在她耳边道:“是我。”
熟悉的声音像是一道惊雷,劈的她外焦里嫩,她更加用力咬着他的手,生怕他把自己掳回景苑去。
“别动,有几句话想跟你单独说。”
“……”
温予卿有些慌不择路,但被身躯如此高大的男人掳在怀里,也没有丝毫办法。
只能任由着他将自己,拖着往一边去。
男人将她带到了人极少的楼梯间,再三确定女人不会大喊逃跑时,纪斯年才算放开她。
从他窒息的怀抱里出来,温予卿扶着扶手喘着气,纪斯年见她这样也过去帮她拍着肩膀。
“还好吧?”
“我很好。”女人蹙眉,刚刚没有剧烈挣扎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身上的气味,此刻他身上浓重的酒精味携着烟草味。
直直往她鼻腔里钻,他不是抽烟吗?
“你跟他在一起了?”男人声音沙哑的问出了这样一句。
温予卿不可置否的直起腰,良久才点了点头:“嗯。”
“分手!”他扬高的声调有些冷,凤眼里也冒着火,他不同意她离开。
一点都不!
“纪先生,您已经订婚了。”她声音如常,只是不会再唤他斯年了……
“不,给我点时间,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卿儿……”他突然双手抓住她的肩膀,弯腰,猩红的凤眼里带着偏执。
“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我会给你名分的。”他急切的重复着,生怕她会甩掉自己,可温予卿从来都是没有让他失望过。
她没有丝毫犹豫的推开他,拒绝:“你就当我死了吧。”
男人脸上情绪有些崩坏,镜片下的眸子死死盯着她,生怕从她脸上错过任何一个表情。
可她依旧像以前那样,嘴角带着笑,纪斯年眼尾泛红,又要上去搂她,温予卿几不可查的躲开。
抬眼间,眼底都是漠然……
“请您自重。”
纪斯年的心被刺痛,嘴巴动了动,良久才嗫嚅开口。
“我自重不了,温予卿,你离开他,跟我一起走……好不好?求你了……”他语气卑微,又带着哽咽,凤眸里蕴着悲伤。
“……”
“你不用求我。”
温予卿将脸移开,抬步就要离开,纪斯年慌了,拉住她的手,慌不择路间直接在她面前跪了下来。
“卿儿,你别走,好不好?”
他这幅模样属实吓到了温予卿,她下意识就要去扶他起来……
温予卿眼尖的瞧见了他手腕之间系着的红绳,以及那铃铛,这是去年他赠给自己,被她留在了景苑。
现在倒是变到了他手腕上,如果是以前,她定然会笑笑,可现在的情况,只让她寒芒在背。
“您跟苏小姐,好好过。”
她迅速抽回手,后退一大步,转身走的毫不留情。
身后男人身躯颤抖了一下,猩红的眼底晕染晕染开一抹阴鸷,他都如此求她了,尊严都不要了。
还是如此这般的结局!休想,他不会放过她的,苏家他也不会放过,美人和权力,他纪斯年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