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三姐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事的真伪，就只是想来污蔑我，欺辱我？”姜锦薇哽咽道。
姜慈刚一走近，忽然就嗅到一股香味，这味道很淡，但是非常特别，她走近了，方才闻出来，原来是姜锦薇身上的——这个味道，她不久前，才刚在陈瑞的衣柜里闻到过。
姜锦薇说着说着，情绪激动起来，那股香味于是就更加明显了，姜慈一过来，两人止住争吵，都站起身来给她见礼。
姜慈微微颔首，她看着姜锦薇，忽然问道：“你的胭脂水粉是在哪家买的？”
姜锦薇平常很少看见自己这位大姐这么和颜悦色的时候，她说话时也小心谨慎了些，道：“这些……就是在香粉铺子买的，最普通的那一种，没什么特别的。”
姜慈说：“这味道怎么不像是时下流行的。”
姜锦薇脸颊微红，说：“大姐有所不知，那些时下流行的，我的月例银子……怕是买不起。”
姜慈勾着唇笑，“那可不一定。”
姜悠单纯的小脑袋瓜可能无法理解这么复杂的对话，她听姜慈提起香粉的事情，就也凑过去闻了闻姜锦薇身上的味道，然后就一惊一乍的说：“你什么时候换了新的香粉？是不是你偷偷跟爹爹要了银子？还是哪个公子哥送你的？”
姜慈：“……”
姜锦薇：“……”
姜悠的突然出现就好像是谍战片播到一半突然冒出来一个偶像剧里的恶毒女配。
就在这时，也许是听说了这边的事，姜明旭居然过来了。
姜明旭生的很高大，也许是姜侯爷长的比较好看，所以他的儿女，别的不说，起码光在脸这一项上，都是不错的。
姜明旭的性格和姜锦薇差不多，内敛害羞，不怎么说话，姜慈看了看他，道：“哥，你是什么时候回京城的？”
姜明旭说：“也就前几天。”
倒是和陈瑞的时间差不多。
姜慈又问道：“你之前是去哪了，好玩吗？”
姜明旭说：“也没走远，就在京城附近的几个州游玩了一段时间，还画了图志，你若是好奇，我把图志拿给你看看。”
姜慈本来也不是因为图志好奇的，她看着姜明旭，忽然声线欢快起来，说道：“我记得上个月，崂州好像下雪了？不知道有没有雪景看，哥画了图吗？”
崂州是个相对来说离京城比较近的地方，景色秀美，多山川，如果姜明旭真的是在京城附近玩，崂州他肯定会去。
姜明旭笑了笑，“我去的时候没看见下雪，很冷，在山顶上看了雾凇，景色很美，妹妹若是有空，也可以在成婚之前去看看。”
姜慈笑弯了眼睛，点了点头。
崂州雾凇，远近闻名。
——上个月崂州没有下雪，那地方是连日暴雨。
就算山顶温度再低，光下雨也不会有雾凇看的。
那么，姜明旭离家的这几个月，又是去了哪里呢？
得益于现在的身份，姜慈不管问什么，几乎都没有人会怀疑她，毕竟她好端端一个侯府千金，就算是真的无缘无故问关于陈瑞的事，无外乎也就是觉得她想早日了结此案而已。
姜家对姜慈这个大小姐，表面上还是很尊敬的，姜明旭说完之后没听见姜慈的回答，略带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姜慈淡淡道：“我就随口一问。”
她站起身，顺便把姜悠拎走了。
姜悠这人呢，脑子的确是有些愚笨，在姜慈的记忆里，和这位庶妹不太熟悉，但也知道这人的脑子不算好使。
姜悠本来是不怕姜慈的，但是自从今天这事之后，便自觉是被姜慈拿住了把柄，颇为乖顺的被她带着走到了僻静处，姜慈说：“你别闹了，这事你当真觉得是姜明薇干的？”
姜悠抿了抿唇，说：“这……这事总得了结了啊，再说了，这府中总共几个人？除了我不就是她，还能有谁，大姐，你别看她平日里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其实这种人藏的最深了,我这可都是为您考虑的啊。”
姜慈嗤笑，“你是为我考虑还是为你自己考虑，这事怎么就不必再论了。”
她放软了语气，说：“但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也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你为什么会觉得是姜明薇？你是有什么根据吗？”
姜悠语气有些犹豫，“根据……倒也称不上根据。”
“什么？”
姜悠开始吞吞吐吐结结巴巴，姜慈心里已经有了成算，她道：“这事说到底还是三法司在管，跟我们扯不上太大的关系，我问问你，也只是因为我也想尽快把这事给了结了，咱们自家姐妹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啊，你说是不是？”
这话其实是一种隐秘的暗示，那就是——不管你做了什么，只要我可以，都能够尽量帮你遮掩。
而姜悠虽然是个笨蛋，但这个时候还是听懂了的，她说：“我看见了，那天……事发那天的下午，我看见她进了你的屋子。”
姜慈攥了攥手心，说：“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是说那天你也在？”
“我……”姜悠脸颊微红，她说：“我……你有一支很好看的海棠簪子，我一直想要，但我的月银始终不够，我就想去你那里看看花样，然后托人做一支差不多的。”
什么叫做一支差不多的？姜慈心知肚明，但她自然是不会说的，她点了点头，说：“这没什么，我月银不够的时候，也找匠人摹过花样子。”
不管姜悠信没信吧，但她确实是放松了不少，姜慈说：“大概什么时辰？”
姜悠说：“就在你回来之前，下午……我刚吃过下午茶那会，因为当时特别想知道那个花样子，我就想了个办法进了你的院子。”
“什么办法？”
这些事情说出来多少还是有点尴尬的，她轻声说：“就是，我在门外吸引你院子里那些人的注意，然后我的丫鬟再进你的房间，偷……看样子。”
姜慈：“……”
这个居然还是团伙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