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常嫣一问,他这心里的委屈就跟止不住了似的,一个劲儿的往外冒。
“我好难过啊!”他放下筷子,转身就抱住常嫣的腰。
常嫣想推开他,可听着他低喃出的委屈,伸出去的手,改推为抱,轻轻拍着江行的后背。
将下巴搭在常嫣的肩膀上,江行委屈得不行,“我受伤的事情,分明不让任何人外传,可不知怎的,还是传出去了。”
常嫣听到这儿便已经了然。
这宫里头,看似戒备森严,实则每一面墙都是透风的,每个人的心都是七窍玲珑的。
江行出宫的事情不是秘密,恐怕他前脚出宫,后脚消息就已经由各个探子传到他们的主子耳朵里了。
受伤的人,就算再怎么掩饰,不经意间也会有所表露,有心之人只要多留意一些,就能发现江行的不妥帖之处。
若这宫中是一只铁桶,江行受伤的消息或许还能瞒得住,可这宫里就是个筛子,又怎么能瞒得过各处的眼线呢?
“你真的没想过筛查一遍吗?”常嫣询问道。
常言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江行还是一国之君,今日那些探子是只传递了些消息出去,可谁能保证,他们以后不会弑君,不会为旁人的造反之路添砖加瓦呢?
江行在她耳畔轻轻叹了口气,温热的气息蛄蛹得她耳朵有些发热,被江行搂在怀里的身体,也忽然觉得不太自然了。
“除掉了一批之后呢?”江行苦笑,父皇早就告诉过他,做皇帝,就是在刀尖上行走,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处处危机。
常嫣闻言陷入沉默。
是啊,除掉了这一批,之后再选进来的就一定是干干净净的清白之身,不为任何人所用吗?
就算入宫之时,都是没有靠山的普通人,可这皇宫里度日艰难,他们还是会给自己找靠山。
早晚还是会变成别人的人。
人,历来便是如此,哪能是换了个人便会换了个样子的?
“大臣们去找你闹了?他们为难你了?”宫里的下人不好动,常嫣便将注意力转移到那些大臣们身上。
一个个自诩是两朝甚至三朝元老,妄图压制江行这个新帝。
历朝历代,并非没有君弱臣强的例子,可无一例外,这样的朝堂终究都会走向动乱,甚至灭亡。
人心是不会满足的,今日位极人臣,明日就会想再进一步,登上那九五尊位。
叛乱谋逆之事,史书上记载的可不少。
想到这种可能,常嫣的眼中便浮现了一缕杀气。
江行感受到了,他心中熨帖,然后坐直了身子,“今日他们没骂过我。”
说这话时,江行可骄傲了。
“县主在京城遇刺,朕这个皇帝也险些丧命,他们不想着加强戒备,倒是来责备朕不该出宫给他们添麻烦,哪有这样的道理?”
“天子脚下尚且如此不安全,这天下百姓还能有安生日子过?”
江行冷笑,“我让沈遇星去查了,今日刁难我的,一个都别想跑!”
尤其是许合亦!
仗着是父皇时期的老臣,又是丞相,一直咄咄逼人。
他就是喜欢常嫣,想立常嫣为后,他凭什么阻拦?
行!他不是想阻拦嘛,这次刺客一事,他非得扒许合亦一层皮不可。
固然京中出现刺客与他关系并不大,但他身为丞相,是百官之首,又有监察百官的职责,谁出错了,都能在他身上找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