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渠。
这个名不经传的弹丸之地,如果不是偶然从周亚夫的地图上瞅见这个地名,恐怕韩信一辈子也不会注意到。
这里位于群山深处,一线天地形,只有两米宽的人工河渠蜿蜒穿山而过。
这条河渠只有灌溉农田之用,在地势最险要处,还有一座唐军营寨作为屏障,将这个小小的缺口堵得死死的。
营寨依山而建,看着非常高大,有足足二十米高,但其实成本非常低,全是用天然巨石和树干堆砌而成,整个通道的宽度只有二十多米,上面只需安排一百人守卫,就足以形成威慑力,真正做到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营寨上的唐军士兵都百无聊赖地坐着,或是打牌,或是吹牛,或是吃着一些酒肉,和护龙关那里的惨烈厮杀景象相比,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高高的唐字国旗高高飘扬,一线天外突然有一支部队顺着河渠堤坝缓缓走来。
正在哨塔上打牌的哨兵用眼角余光看到了这一幕,猛地站了起来:“有情况!”
营寨宽度只有二十米,他这一声大喊,营寨上的士兵们立刻全部听见,纷纷停下手中动作往西边看去。
看到有一支部队走来,他们非常紧张,士兵们立刻手忙脚乱要拿起弓箭准备防御,结果又被人拦下:“不要慌,你们看好像是我们的人。”
“啥?我们的人?”
“关中西部已经全部沦丧,怎么会有人从西边过来?”
“该不会是敌军假扮的吧,大家提高警惕,千万不要开门,等确认身份了再说。”
唐军士兵还是很谨慎的,他们又拿起了弓箭,张弓拉弦瞄准下方,同时敲响了警钟,在营寨内部休息的其余唐军也全都行动了起来。
这里位置虽小,但也是一处贯穿东西的要道,唐军军方当然知道这里的重要性,所以便在这里驻扎了一千正规军。
一千唐军守卫这小小的一线天小沟渠,可以说是非常重视了,就算对面有十万大军来攻,这一千人也足以撑到援军抵达。
这支部队距离营寨越来越近,很快唐军就看到,这支部队的领头大将不是别人,竟然正是他们久违的蒙恬将军!
蒙恬身为大唐两大主将之一,地位比马援还要高,之前曾任过元帅、镇西将军、兵部尚书、内阁成员,而且还被封侯,在大唐内部各个军队当中享有崇高威望,基本上所有的千夫长以上军官都认得他。
而守在这里的这支部队,正好曾经做过蒙恬的部下,在蒙恬的带领下攻城灭国,立下了赫赫战功。
所以现在看到蒙恬,许多老兵都欣喜异常。
蒙恬穿着自己之前在镇西关时的那身盔甲,这身盔甲已经破烂不堪,而且沾染了不少血渍,整个人显得很狼狈,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在他的身后,五百轻骑紧贴着一线天的峭壁和沟渠堤坝,排成长龙缓缓前进,他们穿着唐军的衣服,半卷着旗帜,从露出的一角可以看出这是一面唐国国旗。
“来者可是蒙恬将军?”
营寨之上,一名身穿铁甲的武将手持大刀站了出来。
蒙恬抬头,看到那人先是一愣,然后惊喜道:“王波将军,是你!”
王波问道:“蒙恬将军,你从何处而来?国内都传言说你被俘了,我等也是焦急万分,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将军。”
蒙恬脸皮一抽,叹了口气,道:“我的确被俘虏了,但后来他们大军调动,几位部下趁机制造混乱,拼死把我救了出来,然后我又收拢了一些残兵打算回去,但又听说护龙关激战正酣,便只能走这里了,却没想到是你在镇守。
快快开门让我们进去,后面还有追兵。”
王波不疑有他,立刻下令:“开门,迎蒙将军进关!”
沉重的大门被打开,蒙恬看着这一幕,眼神变得颇为复杂。
此时他的内心也是极为煎熬,唐国乃自己故国,现在自己不仅投降敌军,还带着敌军来骗开城门,这简直是罪大恶极,每想到此,他都心如刀绞。
看到蒙恬低着头不动,一旁的霍去病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不动声色地点了点他的后腰,蒙恬抬头和霍去病对视,看到了霍去病眼中充斥着的冰冷杀意。
最终,蒙恬深深地叹了口气,带着士兵往关内而去。
大军顺利进关,幽静渠营地中的唐军纷纷围了上来问这问那,可蒙恬却以大军疲惫为由挡住了这些人。
王波曾经做过蒙恬的部下,对蒙恬的能力佩服地五体投地,现在依旧非常尊敬,立刻安排人好生照顾蒙恬众人,给他们吃食、酒水,还给他们分配了房屋,要他们在这里住一晚再走。
这也正和霍去病的意思,于是这股周军便在营寨当中蛰伏了下来。
等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驻守的唐军正在熟睡,霍去病率领的五百精锐瞬间暴起,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屠刀,往这些熟睡的唐军身上狠狠地砍去。
小小的营寨,突然火光冲天,蓄谋已久的炸药桶终于爆炸。
正在熟睡中的唐军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今天来的精锐都是敌人,他们还没有穿上衣服,就已经死伤了一半。
守将王波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就急匆匆地跑出房间,拿着大刀惊问外面的士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大家脑子里都是一团浆糊,谁也不知道这些敌人是从哪里来的。
在这种突然袭击下,唐军根本就没有反应的机会,短短片刻功夫就被团灭。
王波更是被霍去病亲自一刀斩首。
战斗结束后,周军一边打扫战场,一边收拢俘虏。
不多时,有一名百夫长走了过来,说道:“将军,已经统计出来了,我们此次战死三十六人,重伤二十七人,斩杀敌军六百零九人,俘虏敌军四百三十一人。”
霍去病道:“将死去的战士好生安葬,重伤的兄弟好生照料,等花荣将军赶到后就派人将他们送回后方。”
那百夫长道:“是。那那些俘虏该怎么办……”
霍去病沉吟片刻,寒声道:“全部杀掉。”
百夫长一愣:“全部杀掉?这这……这似乎不是您的行事风格呀。”
霍去病沉声道:“此事非同一般,听我的命令,不能留有活口,俘虏全部杀掉,现在就去执行吧,记得杀的时候离远一点。”
“是。”百夫长虽然不解,但他没有再多问,立刻下去执行去了。
霍去病扭头看向另外一边,那里是唐军安置他们的营地,此时蒙恬就在营地之中,并没有出来参与战斗。
“蒙恬,不要怪我,我这是为你好呀。”霍去病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