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声大作,传到亭子这边,众人侧耳倾听,祁妃被眼前的局面搅得失了耐性,“徐邱到底在搞什么,听这鼓声,城门已破,他连个人影都没露,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速战速决!”
“娘娘!殿下!”
李祎带着云鹤到了。
云霄看到奄奄一息的云鹤,心中大乱,被计伏逮住空隙,一剑刺入云霄的胸膛。
“云霄……不……”
云鹤微微睁眼看到云霄愣了下,但悲痛忧伤的情绪漫上心头,他眼睁睁地看着云霄被刺中,他想要呐喊,想要前去帮忙,可是身体好像不是他的一样,动弹不得,声音也无法发出,只能痛苦地哽咽着。
云霄蹲在地上,用左手捂住胸前的伤口,伤口正在汩汩向外冒着鲜血,云霄的面色越来越苍白,猩红的双眼渐渐褪去,右手拿着剑撑在地上,喘着粗气,极其痛苦,白漓见云霄这个样子,暗道不妙,但他无法抽身,暗郗阁躲藏在周边的人手听从祁妃的吩咐倾巢而出,他不能离开李修彦,只能担心地观察着云霄的情况。
祁妃见云霄痛苦挣扎的样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尖笑,“云霄啊云霄,没想到血脉情缘竟如此深刻,你们兄弟俩许久未见,并且站在不同立场,竟能还保持着兄弟情,难能可贵,可是你就要死了,你哥很快也会去陪你,到黄泉之路上再一起做一对冤魂兄弟吧。”
祁妃看着云鹤满意地点了点头,“把云鹤带上,我们先走,有云鹤这个筹码,他们不敢对我们轻举妄动,徐邱看来是等不到了,我们先撤回胡族,至于计划再从长计议。”
李祎拽着云鹤跟在祁妃后面,云霄嘴角不断流出鲜血,他抬眼看着云鹤,痛苦地喊着,“不要!放过他!我愿意再继续为你做事,云鹤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被卷进来的!”
祁妃摇了摇头,“已经晚了,我不再需要你了,而且我也不会蠢到用一个曾经背叛过我的人。”
眼看着云鹤就要被带走了,云霄却无可奈何,神情带着痛苦悔恨,他强撑着自己想要站起来没有成功,反而脚下一软,整个人趴到了地上。
计伏见云霄这副狼狈的模样,轻蔑地冷哼一声,收刀跟在了祁妃后面,留下暗郗阁中的人断后。
一阵风袭来,计伏连忙上前拽住祁妃和淳于廖,众人停住脚步,低头看向地面,只见地上出现了一道深沟,就像界限一样,祁妃和淳于廖冒出一身冷汗,要是计伏没有拦住他们,他们可能就被产生这道沟壑的风劈成两半了。
李祎抓着云鹤对着沟壑皱眉,“剑气。”
计伏点了点头,来到最前面,周围一切静悄悄的,对方的声息连他都捕捉不到,根本判断不出对方的方位。
“你,过来。”
计伏用自己的尖指甲对身边的一个暗郗阁中人勾了勾手,他立马举刀小心翼翼地向前探路,刚走到那条沟壑上,又一阵风袭来,只听一声惨叫,他的鲜血喷涌而出,在空中飞散,极其惨烈,他整个人几乎被斩断,以一种可怖的姿态倒在地上。
祁妃被这个场面吓得小脸煞白,不禁颤抖起来,在最前面的计伏被探路的人的鲜血波及到了,他的胸前又多了一摊血水,脸上也出现一道血痕。
李祎靠近计伏,还不住地向周边张望着,“怎么样?找到他的位置了吗?”
计伏摇了摇头,他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了恐怖的滋味,这种感觉在他的心中开始动摇煎熬着,脸色也逐渐发白,甚至不亚于祁妃的脸色,他好久没感受到这种恐怖的感觉了,对方显然对他们了如指掌,这种单方面打压很不好受,但他不想开口询问,因为他不确定自己的声音是否会颤抖。
李祎大着胆子,试探性地吼道:“究竟是何人,快快现身。”
风吹散了落叶,这次的风不再迅速,而是柔和的,四处都有,计伏他们感觉到了有影子在他们周围移动,但他们根本无法触及,恐惧逐渐漫上每一个人的心头。
白漓看着计伏这边的异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无心查看,只想快点儿解决眼前这些人赶紧去看云霄的情况,但是他们身为暗郗阁中人,凭借速度和持久力令白漓百般不得突围。
李祎被这压迫感激起了内心的恐惧,但因为迟迟看不到人影,恐惧逐渐转化为愤怒,他冲着天空大吼着,“到底是谁,若是再不现身,我就……唔……”
李祎没有了声音,计伏大感不妙,连忙向李祎看去,只见李祎双眼翻白,神情惊讶带着恐惧,嘴唇颤抖蠕动着,发不出任何声音。
淳于廖慌张地跑到李祎身边,“李祎,你怎么了?”
下一秒他指着李祎的脖子气喘起来,脸色大变,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众人这才看到有鲜血顺着李祎的脖子流淌下来,而伤口处则嵌着一片叶子,没错,就是一片叶子,叶子割入了肉中,李祎脸色开始涨的青紫,眼圈翻白得更加厉害。
计伏的声音重重地砸在每一个人的心头,“叶子割断了他的气脉,没救了。”
话音刚落,李祎倒地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淳于廖后退几步狼狈地跌坐在地上,神情恍惚。
计伏看着李祎脖子上那片轻薄的叶子,内心的震撼不比他们少,这个功力他见过徐邱用过,但是真的做的这种无声无息、精准杀人的手法他是第一次见。
祁妃双手捂住嘴巴,以防叫喊出声,她慌张失措地看着眼前的情况,失声般发出一个从嗓子里挤出的声音,“云鹤呢?”
众人皆被李祎受害震惊住了,全然忘记少了一人,是啊,方才李祎不是扣押着云鹤吗?云鹤悄然无踪,一系列事情冲击着他们的大脑,根本无法正确思考。
他们身后发出声音,应激性地快速转身,拿出兵器四散挥舞着,只有计伏没动,因为他知道一切都是徒劳的。
转过身后,见一长相妩媚的男子正蹲在云霄旁边,云鹤正躺在他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