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齐呵呵笑道:“真是活见鬼了,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提他做将领,这水分可不是一般的大,这”
帝黎洛对这军营颇为失望,果然将领的作用最为重要,将领的态度至此,军营中的腐败风气想也好不到哪儿去,她看到那些闲散的将士们直叹气。
“王妃请随我来,白邪跟冰羽姑娘在旁边的大帐中。”
帝黎洛一时之间听到了客气的口吻顿感舒适,她转身看到一个满脸淤青的年轻人正在对她行礼。
子琛一眼便认出是在小路旁被殴打的其中一个将士,他给帝黎洛使了个眼色,帝黎洛接收到了,轻轻点了点头。
“好。”
她没跟这位将士多说,跟着他来到旁边的大帐,刚到门口,白邪刚好掀开帘子走出来,他看到帝黎洛愣了愣,立马上前,“王妃,此地不宜久留。”
帝黎洛叹了口气,拍了拍白邪的肩膀,“没事,已经见识到了,你们都没事吧。”
白邪见帝黎洛和白齐脸色都不是很好,知道自己也不用多说了,摇了摇头,“我们没事。”
白邪在帝黎洛走进去的时候犹豫了片刻,白齐察觉到他的异样,头脑中冒出了一个想法,他刚想拦住帝黎洛,可是已经晚了。
只见帐内,地上倒着四五个将士,而冰羽正面色冰冷地五花大绑地用绳子绑着他们,嘴里还念叨着:“让你们绑我,老娘何时受过这样的气。”
众人:……
冰羽一抬头便看到帝黎洛他们站在大帐门口怔怔地看着她,面色立马变得绯红,慌忙站起身,手足无措地站在旁边,然后还装作冷静地清了清嗓子,“王妃。”
“呵呵,绑的好。”
白齐鼓起掌来。
帝黎洛眉头微挑,“这是怎么回事儿?”
冰羽羞红了脸说不出话,而白邪本就是个闷葫芦,这个时候又有些心虚,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脑子像短路一样,只剩眼睛着急地眨着。
帝黎洛看着二人都是一脸囧样,叹了口气,“算了,回头再说吧。”
“我可以解释。”
这个声音是方才引导他们的那个年轻将士,他走上前来用自己纯净的双眸询问帝黎洛。
帝黎洛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说,“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将士好像略微有些羞怯,耳朵微微泛红,不过声音纯净坚定,“宁柒。”
帝黎洛感觉他的性子温顺得倒像个女孩子,名字也像,若不是她学过医,会辨认,兴许真的会认错。
宁柒一开口,帝黎洛便发现他口才极好,思路转得也快,“温将军误会白邪和冰羽姑娘是探子,来打听军营的,因为他们说要找王妃,孟将军和将士们都认为王妃身份尊贵,怎么会来此武夫待的地方,便派人将其绑在了此处,是我们想错了,片面了,在此给王妃陪个不是。”
白邪仿佛脑子连上了线,继续说道:“一开始我们没有反抗是不想惹麻烦,后来久等王妃不来,生怕孟骁难为王妃,便挣开了绳索,将看守人绑了起来。”
白齐拍着白邪的肩膀,赞道:“做得好。”
白邪白了白齐一眼,不再言语。
帝黎洛岂会为难一个年轻将士,她见宁柒面露为难,对他摇了摇头,“这种事也不是你能说了算的。”
那还能怎么办,自己手上没有兵权,又不是像白尧他们一样是君沐辰手底下的自己人,要不是这次战事牵扯甚多,她才懒得管这种不可理喻的人。
帝黎洛看着宁柒青肿的脸颊,从袖口掏出一个瓷瓶递给他,“这是治疗淤青的药膏,涂抹到伤口上可消肿止痛。”
宁柒像获得稀世珍宝一样,双眸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双手因为激动有些颤抖,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瓷瓶,捧在手心里。
宁柒看着小瓷瓶,咬了下嘴唇,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王妃,请您随我来,我们有些话想跟您说。”
帝黎洛见宁柒说这句话时仿佛有难言之隐,缓缓点了下头。
他们跟着宁柒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了一个破旧矮小的帐房前,环顾了下四周见无人向这边观望,便掀开帘子带着歉意地看着帝黎洛说道:“王妃,住处简陋,您多包涵。”
帝黎洛走进去,发现里面甚是拥挤,地面上坐着六七个将士,他们同宁柒一样,脸上都带着淤青,只是有的人伤得轻,有的伤得重,伤口还在往外渗血。
将士们见到宁柒来了,纷纷叫着,“柒哥!”
宁柒向他们介绍,“这位便是战王妃。”
他话音刚落,众将士们脸色立马严肃起来,单膝跪地握拳给帝黎洛行礼,“参见王妃!”
帝黎洛没想到在这军营中还能遇到真诚给她行礼的人,“起来吧。”
帝黎洛见他们一脸激动的神色,颇为好奇,“你们这是?”
她发现整个大帐里面没有桌椅,而且他们进来后更显拥挤了,但是还算比较整洁,起码比她刚才去到的大帐好多了,帝黎洛直接坐到了地上,子琛、白邪、白齐和冰羽二话没说,也都在帝黎洛旁边坐了下来。
将士们见状傻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地看着不拘小节的帝黎洛他们。
宁柒笑而不语,径自走到将士们一旁席地而坐,将士们这才纷纷找地方盘膝而坐,他们没想到帝黎洛身为王妃竟丝毫没有架子,对她的好感直线上升,甚至多了几分熟悉感,就像是平起平坐的朋友聊天一样。
其中一个将士率先开口,“王妃,您有所不知,我们之前是西陵郡的驻军,因为没有固定的归宿,所以归顺于孟将军的军营,只是没想到这个军营竟会这个样子,军营也不是我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所以只能在这个地方苟且。”
白齐抢着说道:“怪不得我见你们与其他人有所不同,原来你们就是西陵郡的驻军,这次我们来还去西陵郡去找你们,结果才知你们来到了这个鬼地方。”
帝黎洛接着询问道:“那你们是因为什么受的伤?”
将士们摸着自己脸上的伤口,纷纷低下了头,宁柒见状,终于有机会开口,“这是被其他将士们打的,我们看不惯他们闲散的样子,还是按照王爷之前训练军营的要求来训练自己,被其他将士们说我们太矫揉造作,看我们不顺眼,所以便常常来找我们的麻烦,但他们武功又差,我们还手,他们又打不过,便去找孟将军告状,自此我们被打压得越来越厉害,若是还手,孟将军便会变本加厉地打压我们,不然我们也不至于住到这么偏僻难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