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们是不是都被狗咬了,得了狂犬病?”
穿着居家拖鞋的夫妻两人一前一后拼了命的逃,偶然回头一看,半边心胆都要飞没了。
那还是人吗?
脸上被咬的稀巴烂深可见骨,一只眼珠子挂在下巴处晃来晃去,看得人恶心又想吐。
啪叽。
父亲被倒下的黄梨木雕椅绊倒,啪一声趴在了地上,捂着小腿痛苦哀嚎。
“快起来!”母亲顿时尖叫出声。
在监控里看着的景文斌也猛地握紧拳头。
“快起来啊爸,丧尸要追过来了!”
“不行,你走吧,我小腿磕木头上了,锥心地疼。”父亲挥手让她快逃,面朝极速奔来的为首怪物大喊:“老王,老王是我啊!你不认识我了?我昨天刚给你付清这半年的工资,一分都没扣。”
‘老王’的脸上有碗口大的疤,露着血糊糊的牙龈,吊在下巴上弹动乱晃的眼睛,正如他的心一样七上八下。
“我还出全款给你治病,资助你家孩子上学!以后你的日子我全都负责,只求你别来咬我。”
监控里父亲一手拖着小腿从地上爬起,一只手在兜里摸索着想掏点钱出来,又是焦急又是恐惧地看着越来越近的怪物们——
那全都是吃他薪水的员工。
“爸,你还废什么话,他们都变成丧尸了,赶紧拿起东西打啊!!”
景文斌在监控面前不断咆哮,眼睁睁看着丧尸恶狼扑食般冲了上来,而他的父亲还在苦苦哀求...
他绝望地闭上眼,一切都完了。
“给我去死!”
一声暴喝+重击地声音响起。
景文斌睁开眼,只见父亲终于醒悟过来,拿起绊倒他的凳子重重挥了过去,将一只丧尸的头颅直接干爆。
“干得漂亮!就是这样!”他跃起身,握着拳头在空中狠狠挥动,仿佛有只丧尸在眼前被他暴打。
监控里传出的重击声越多,他挥动的拳头就越有力,被他杀死的虚拟丧尸就越多。
这时——
“啊!”
景文斌猛地从幻觉中清醒,急忙转头看监控,只见父亲被一只高大的丧尸扑倒,狠狠一口咬在了他的脸上。
“不要!”
“啊——!”
凄惨的痛叫声吸引了更多丧尸,张开血淋淋的大嘴,咬在了父亲身体的各个位置,鲜血很快渗透全棉的布料,浓烈的铁锈味使丧尸更加暴躁,大肆吞咬。
“滚开啊!你们这群该死的底层人!我要找律师!我要让你们牢底坐穿!我要咕嘟咕嘟...”
一只半边头颅凹陷的丧尸猛然咬上了他的嘴和舌,甩头撕裂...
景文斌彻底呆愣住了,浑身打着摆子,脸上冷汗直流,他像是刷新了对丧尸的残暴认知。
好,好猛...
在那堆丧尸的最底层,他隐约听到一句:“儿子...快...”
“爸!”景文斌大喊,面上涕泗横流。
接下来他不用继续往下看,父亲会变成什么样,他已经在实验室里看过太多次了。
母亲呢?
他忽然想到,急切地趴在监控面前一点一点的寻找。
终于,在一间储物室里,他看到了瑟瑟发抖的母亲。
她的身子抖得像秋天的树叶,颤巍巍地走到一块不知是谁贴上去的镜子面前,望着里面慌张的美丽又惨白的面孔,轻启红唇:
“好白,要是打个粉色的腮红肯定绝美。”
她挺直腰背,将真丝衣领往下拽了拽,露出一抹香肩,做出美人受惊的无辜神色。
镜子外面的手在身上找来找去,“手机哪去了,这么好看的一幕得赶紧拍照片发个记录,文案就写苦难从不会放过一个热爱生活的人#苦中作乐#绝世美女#...#官方小助手。”
“妈!你到底在干什么啊!”景文斌咆哮。
外面丧尸都来了,你那还惦记着拍个照片发朋友圈??
几个赞有用吗?
“叮叮当~”
他掏出手机——‘母上’更新了一条视频动态,点击查看。
“无语。”
他划开屏幕,打开前置摄像头,脱下上衣躺在小床上,将左手小指绕过戳在眼皮上。
咔嚓。
配文:他睡着了,睫毛比我的还长,气。
半小时后定时发送。
景文斌心满意足地合上手机,这样就没人知道他在哪了。
手机再一次响了。
又更新了?
他随便扫了一眼,看清后整个人顿时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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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还好没忘了他,投入那么多果真没白费!
那张蓝图,即将展开,妈,以后儿子带你过好日子。
嗯?她在和谁说话?
他美丽的母上大人满脸惊恐地望着门板,像是听到了比丧尸包围过来还恐怖的声音。
门外是谁?
扫视、确定,逃命时母亲顺手关灯的通道漆黑一片,要是全黑监控能照清人脸,可偏偏路的尽头亮着光。白莹莹一团。
门前到底是谁,根本无法看清。
正待他抓心挠肺地把所有得罪过的人都想了一遍,灯忽然亮了。
镜头前白花花一片,景文斌焦急地痛骂一通。
等它逐渐适应后,站在画面里的人是他完全没考虑过的。
“景亦迈?!他怎么可能回来?!”
尖锐地声音在狭小的屋子里肆意冲撞,怀着满满地恶意重击耳膜。
“不是说机场都安插了好多人手吗?他怎么可能躲避那些人的耳目?!”
景文斌的脑子像被驴踢了,感觉天旋地转。
监控里那个男人高又极瘦,站那像个电线杆子,他仰头看向监控,锋利的眼神像开刃见血的刀片,狠狠扎进景文斌的身体里。
他还活着,完了,他是个来找自己报仇的,当初可是自己把他骗进实验室的,平日里冷嘲热讽,偶尔加个小小伤口...
景文斌浑身湿透,像刚从冷水里捞出来似的。
监控里,母亲的神色比他好不了多少。
景亦迈果然是来找他的!
“看来您清楚他对我做了什么,您还默许了。”景亦迈垂眸,用沙哑地声音说,“如此,我就不用担心内心的谴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