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她午休过后要去上班时,无意中往楼下一看,却见不知何时吴德在楼下安吉上班必经的空地上垒起了一个高高的石头堡垒,看来是准备在她上班的路上拦截报复,安吉知道自己今天可能躲不掉了,就喊吴刚来看:“来,你看你的流氓兄弟,还准备炮轰我呢!”
吴刚却轻描淡写的说:“别怕!我送你走,量他也没那个本事打你!”
安吉知道要真打起来,不光自己,就连吴刚这草包也根本不是吴德的对手,就不敢下楼了。但是今天天气好,她下午要和另一个同事转着收费的,不去的话,领导问起来不好交代,就在阳台上偷偷观察,看吴德躲在哪里,始终不敢下楼去。
吴刚却一声不响出去了,安吉不敢跟着他,就到了二楼邻居家,跟那个和吴刚他们家有亲戚关系的老奶奶说:“奶奶,你说你来评评理,吴德吴良这两个畜生,当年分家我们给吴德让了房子,说好的给我们几万元让我们买新房,现在三四年了,没见吴德的一分钱,我们的户口本也不给,我去跟他要,跟他媳妇吵了几句嘴,吴德今天就跑我家打我来了!他怀里还揣着刀子呢,被吴刚拦出去了,他现在又在院子里码了那一摞石头要打我!你看看门口!你说我该怎么办?”
那个胖胖的老奶奶早就知道吴德的名声,闻言也气得说:“那个杂疙瘩本来就不是个好东西!当年在**镇上上学,就给他老子惹下的大麻烦!好不容易处理了,也给他招了工,但他狗改不了吃屎,又把人家小姑娘......这些你应该也听说了,我就说了!”
安吉点点头,老婆婆继续说:“后来我们也听说了,他爹病得不行的时候,他偏偏要闹着分家,将你们寒冬腊月赶了出来!现在他也结婚了,我还想该安分了吧,怎么还是个混账东西!走,我陪你出去,我看他敢当我的面打你!”
但是安吉看看身躯肥胖而不太灵活的老太太,想想凶神恶煞的吴德那个野蛮劲,估计要是真的吴德撒野,她也拦不住,还是算了吧,不要让人家老人家无辜受灾了,就拒绝了她陪自己出去的好意,等着看门外不见吴德的影子,猜他回去了,就大胆地出来到了单位。
就在她和同事一起准备票据要去收费时,吴刚却匆匆走进来,用手捂着腹部,煞白着一张脸,口气焦虑地说:“你今天小心点,吴德提着砖头满大街找着打你呢!”
安吉气不打一处来:“那个畜生还贼心不死啊?我就看他敢!我工作中他要敢打我,性质可就严重了!”
吴刚却不耐烦:“你不要嘴硬!人家正在气头上呢,刚才要不是我拦着他,他就冲你单位来了!”
安吉一看吴刚这窝囊废的样子,就说:“你让他有本事来呀!他以为跑家里撒野我把他没有怎么着,跑我单位来也会没人管?他想进局子待几天了吧!可是你捂着肚子干什么?”
吴刚说:“就刚才,人家要往你单位冲,我拦着不让,他就往我肚子上捣了几拳!”
安吉气得眼冒金星:“你拦他干什么?他要真敢来,我单位还有同事呢!不给他来个闯入国家机关寻衅滋事才怪!他打你,你不会还手啊?”
吴刚脸色灰白,嘴巴都歪了:“那我们兄弟俩大街上拧着打仗,让别人看笑话吗?”
安吉冷笑:“就凭这点,你还保护我呢,自己先让人家打了,你快回家去,或者到你妈妈坟上去哭吧!”
安吉那个同事是当兵的出身,体格健壮而高大,却纳于言辞,听闻这些,也慢悠悠地说了一句:“看来你兄弟还惯下的病大呗!跑你家里撒也不算,还要来我单位撒野!你放心回去吧,告诉你兄弟,别的事我不管,但是他要真敢来单位动一下我的同事,我可不管是谁,毛病有多大,也要教他重新做人了!”
吴刚将信将疑地看了看安吉同事,话锋一转说:“也没必要,我去好好劝劝他,他也就是在气头上而已。”
安吉冷眼看着吴刚这所谓的丈夫在同事面前的怂包表现,还有替吴德抹粉的样子,难掩轻蔑地说:“好了,你快回去吧,我们要出去收费了,已经迟了,再耽搁就起风了,有些摊子该收摊了!你放心好了,我一定小心躲着他,即便他真的来打,我也服个软,给他道歉!”
吴刚才弱弱地走了。安吉的男同事笑着摇了摇头,说:“安吉,你哪里收拾来的这个男人?自己的兄弟打自己的老婆也就罢了,自己被打了,也居然受了!要是我,不一次性将他毛病取完才怪呢!”
安吉也只好难为情地摇摇头,自嘲道:“我打着灯笼找的!”
俩人下楼,先将市场上的临时摊点的管理费收了,再骑着自行车往各街道走去,一直转完了所有街道,寒风四起才回单位,清理完钱款和票据,同事顺路将她送到家属院门口才回去,安吉内心里感谢极了。
吴刚回来后,奔波于青海和玉门之间,说是在跟别人合伙开矿,自己却没有钱,而是花着安吉的钱,最后赔掉了七八千,给安吉没有一句抱歉,却再次去了玉门,大约也是走投无路了。
但是吴刚临走却没向安吉交代一句,到了第三天,安吉才从别人嘴里听说吴刚办的那件事全没希望了,而这中间,安吉还在替他做着不懈努力,连安欣也千方百计为他寻找担保人。
最后在交预交定金的前一天夜里,安欣叫了安吉去了她以前认识的一个包工头老婆家,求她当包工头的男人帮忙。在她家宽敞的客厅里,安欣和那位黑胖的老板娘拉着家常,那位包工头在核算账目,跟安吉说起他的工程的情况来。
闲聊中安吉才知道,他们承包的工程动辄上百万上千万,共有三个工程队,承包的工程更是遍布河西地区。那位相貌英朗的老板悉心地听着安吉对吴刚的溢美之词,又详细介绍了他们的工程需要的车和人,不尽之处安吉又打电话问了和吴刚合伙的那个人,并让他们互相通了电话。姓李的老板核算了一下,说是有利可图,可是标书有点低了,时间拉的也长,他没有时间干,到后来干脆就拒绝了。但是最后又提供了一个重要的信息,说如果自己有一辆推土机,一年可以挣上二十万的,给别人干,一年也可以把推土机前挣出来,建议安吉他们买辆车自己开,可是安吉只能如实相告,这多少年他没有任何收入,分家时他兄弟没有给他一分钱,他们现在又正在住房子,根本没有能力搞大的......
告辞时,那个胖胖的老板娘送出来说:以后有机会让吴刚跟她老公当个小包工头吧,一年可以挣个七八万的,她可以侧面给自己的老头子说。安吉感动地道谢,心里暗忖:这就是人跟人的区别啊,吴刚这样的草包啥时候能有点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