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宝跟连安,四只爪爪扒住门槛,支棱出小脑袋,小脸齐齐一偏,视线追随着连栓子凄凄惨惨戚戚的背影,
栖宝瘪着小嘴吧唧:“五醒醒,好凶凶哦!”
连安如芒在背,一扭头,正对上亲妈的死亡凝视,嘿嘿一笑,往人堆里一扎,
抱爸爸、哥的大腿去了!!
连立柱被自家大嫂提溜住了后脖颈,
其它哥哥们同样溃不成军,
一时间,村子里鬼哭狼嚎,此起彼伏,
小崽子们在连家院门前哭着打滚,
“要把妹妹抓走,那就把我们都抓走吧!”“放开妹妹,让我们去打怪兽”云云,
好久没看见这么生动有趣的画面了,吴志勋嘴角挂着浅笑,指了指被亲妈、亲嫂子连拖带拽薅走的小崽子:“嚯!这还挺凶!”
吴志勋受吴老首长熏陶,看见小崽子就跟看田里抽穗的秧苗似的,
大伯同样受到感染:“老连家的女人,都凶!”
不知怎的就冒出这样一句,
叔叔、二伯、哥们眼神齐刷刷看过去,
此时,无声胜有声,
你要不要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二婶嘴角微颤,
想笑又笑不出来,
栖宝小手一把捂住小脸,
她的显眼包大伯没救了!
大伯后知后觉,在一众惊讶的抽气声中感受到一道犀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憨里憨气一挠头:“我的意思是老连家的女人都很厉害,能顶半边天!”
大婶一棱眼,视线冷冷扫过大伯,
哼了一声,
端了端大家长的姿态,
大伯感觉自己脑门上浸出一层薄汗,
小小人很有眼力劲儿,
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大婶腿边,伸出藕节似的小胳膊,拽了拽大婶的衣摆:“姨姨麻麻,喔蒙要跑路路咯,天黑黑滚下山!”
大婶身上凌厉的气势一收,矮身抱起栖宝:“不是要跑路,是赶路!天黑不好走,会摔下山坡!”
栖宝微嘟起小嘴,奶乖奶乖盯着大婶,将这些话都学起来,
大婶抱栖宝出了村,
怕遇上雷暴天气,飞机只能沿着山谷低飞,
所以,他们得下山,去农场乘坐专机,
村口,
四辆军用越野“1”字排开,等在山道上,
大婶揉了揉怀里啊啊晤晤天真可爱的糯米团子,还是舍不得放手,
催动异能,一鼓作气将栖宝送到了山脚下,
而连城一行人,乘坐越野车,摇摇晃晃紧随其后,
外公跟管家奶奶来了高山村大半月,说想趁着雨停,下山去走走,顺便送送栖宝,
劝也没用,
跟着一起下山了,
路过“五神碑”,
透过蒙蒙细雨,韩天泽看清了五座人形的水晶碑,
有种相见恨晚的错觉,
叫停越野车,杵着拐棍急匆匆走下去,
韩慕白撵都撵不上,
韩天泽对着五座人像一通叨叨,
人一老共情能力就特别强,
“老大哥、大嫂...我来晚了...真的有些晚了!小乖还那么小,才回到你们身边,你们怎么能忍心小乖经历...”
“丧亲之痛”几个字,韩天泽囫囵了一下,又咽进了肚子里,喉间发紧,
拐棍往身前的位置杵了杵,双手覆在一起,稳了稳心神,才又絮絮开口:“大哥、嫂子,你们放心,我一定会陪着栖宝,上战场我没那本事,阎王爷让我捡回一条命,我一定会活着,好好活着,守住这个家,守着栖宝,直到栖宝长大,直到她结婚生子!!”
孤独半生,老年丧女,韩天泽一度觉得死对他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
但现在,他害怕栖宝哭泣,害怕小小的人无人相伴、无人可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