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何慎行和路振飞两人都是顶着一双黑眼圈,脚步虚浮。
但等他们看到签押房之中,陆延翻阅状子的身影,他们满肚子的牢骚顿时消失不见了。
“抚台大人一夜未睡?”何慎行问道。
“睡了两个时辰。”陆延道。
此时,沈元抡抱着一摞状子进来,“老师,我们已经将状子挑了一遍。”
“好,今日我便升堂问案!”陆延端起茶喝了一口。
何慎行和路振飞两人都听呆了,这么多状子,这如何能审得过来!
崇明学院的学生迅速将案件挑选出来,写下传票,而钦差衙署的官兵便持一摞传票满城通传原告、被告,到场过堂。
此时,衙门口告状的告状百姓还排成长队,另外一侧,原告和被告已经按照传票编号也排成队了。
衙门口可热闹地紧,不但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还有小摊小贩到处贩卖小吃茶水。
时辰一到,衙门栅门敞开,原告和被告被带上公堂来。
陆延看了下卷宗,“董氏,你状告继女夏玉英与人通奸,欲要将其逐出家门?”
董氏年约三十,倒是风韵犹存,“大老爷啊,正是如此!我夏家诗礼传家,怎么能容下这样的贱人!”
陆延问道:“夏玉英,你有何话说?”
夏玉英只是摇头:“回大老爷,我没有做出那样的事情!”
董氏立即提供了声音,“还说没有,我是亲耳所闻!从你房间内搜出的情诗和银簪可以为证,还发现了一双男鞋,你还敢抵赖!”
“将东西呈上来。”陆延道。
衙役将三样东西摆在公案上,陆延检查了一遍。
“董氏,你可知道这情夫的身份?”
董氏道:“这个自然是不知道的,若是我知道了,定然要带人将这两个贱人浸猪笼的!”
陆延又问:“董氏,这种事情发生有多长时间了?”
董氏道:“大人,已经有两个月了,之前我只是看着这银簪奇怪,也没想太多。”
“为何奇怪,夏玉英作为姑娘家的,难道不能自己买点首饰吗?”陆延道。
董氏道:“不瞒大人,妾身是怕她年纪小被人骗了,所以并没有给她多少零用钱,所以她是买不起这银簪子的,定然是奸夫送给她的!”
“那你是何事发现这双鞋子的?”陆延又问。
“半个月前,我乘着她出去,砸开她的房间,这才发现了奸夫的鞋子。”董氏道。
陆延看向夏玉英:“夏姑娘,你有何话好说?”
夏玉英哭个不停:“大人,小女子是清白的!”
董氏骂了起来:“你个贱蹄子,到处勾搭男人,我夏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你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世上!”
“肃静!”陆延一拍惊堂木,喝道,“董氏!你颠倒黑白,巧言令色,还不速速招来!”
董氏呆了片刻,随即撒泼起来:“哎呀,这当官的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
“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肃静,你再咆哮公堂,先拖下去打板子!”陆延喝道。
“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打!这么多眼睛看着呢,大家的眼睛都雪亮着!”董氏说道,但还是收敛起来了。
“你倒是说说,是谁颠倒黑白!若是你说不出一个理来,我便是告到南京,告到北京,也要让天下人知道你陆延胡作非为!”
“呵呵,我就让你当个明白鬼!”陆延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