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妤她娘走得早，从小这孩子就跳脱，任性，很不听话，没想到一眨眼，也已长大了，是时候找个好人家了。”
“你小子还不错，天赋连我都有些意外，言行举止各方面也还可以，一表人才，倒也不算埋没了诗妤。”
从沈诗妤的口中，他了解了一番陆远。
尽管沈诗妤说的大多都是夸赞陆远的话。
但他听得出来，很多都是实话。
不说其他，光是陆远年轻时的经历，就已经证明陆远的心性了。
不与贪官同流合污，宁被发配，也不妥协。
蛰伏隐忍二十年，这不是谁都能做得到的，这心性是能成大事的。
在大是大非上，也比较正向，这样的人，能差到哪里去？
“话说回来，你真的已经到了那个境界？”
沈无涯对此倒是有些疑问。
虽说他对于那个境界并无执念，更无长生诉求，退出江湖多年，甚至连剑都已经封了。
如果不是此次唐门出手，只怕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拿剑了。
但，那个境界对于任何武者而言，都是遥远不可触摸。
他很难想象，以陆远不过四十的年纪，竟然已经达到了那一步，实在惊讶。
陆远点了点头，并没否认。
沈无涯盯着陆远半晌，才叹了一声，道：“天纵奇才，古今罕有。”
沈无涯自身被称为天剑，号称大周第一人。
但他自觉与陆远相比，光是武道天赋这一块上，完全比不了。
他四十岁的时候，虽在江湖上已经名气不弱，但还不过宗师之境罢了。
难怪陆远能够让自己那个眼光奇高的闺女都为之倾倒。
不过，他也彻底放心了，“也好，有你在，老夫也放心了，希望你不要食言才是。”
“以后，诗妤便交给你了，一定要好好对她。”
“岳父，你……”
陆远听这话，感觉有些不对。
沈无涯洒脱笑了笑，“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不能告诉诗妤，如何？”
说着，沈无涯努力撑着身子，想要走下床，“帮老夫一把。”
陆远担心道：“岳父，你的伤……”
“无妨，这点伤算不得什么，我自己很清楚自己的伤势，快扶我起来。”沈无涯摆手。
陆远无奈，只能上前帮忙。
沈无涯体内毒素虽已清除大半，但却很虚弱，好几次差点直接摔倒在地，好在陆远出手扶住。
尝试了好几次，沈无涯才勉强站起，颤颤巍巍的。
陆远跟在一旁，随时护住。
沈无涯来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梅花，伴随片片雪花，神色怅然，“下雪了。”
朔州很少下雪，但今年的雪，特别的大。
他记得上一次下这么大雪的时候，还是在三十几年前。
那时候的他，正意气风发，身边还有佳人相伴。
如今，佳人永逝，独留他一人。
这种感觉，无人理解。
陆远站在沈无涯的身侧，看着他的背影，竟是觉得有几分落寞孤寂……